-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勞用劻簡直不敢相信,
他大發善心救回來的「小乞兒」竟是個嬌傃絕美的格格!
可北京的格格都像她這般勁爆嗎?
伶牙利齒、古靈精怪,孔夫子、孟聖人的至理名言到了她口中,
全成了迂腐無用的狗屁思想;
更荒唐的是,
她竟想來個霸王硬上弓,
達成「逼婚」的目的。 ... |
|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如果發覺自己無法使用一些功能或出現問題,請按重新整理一次,並待所有網頁內容完全載入後5秒才進行操作。 第一章
清康熙年間 北京城郊的山間小道
“勞兄,今日咱們也可謂盡興而歸,他日再相約上山論政國事如何?”
一名身穿淡黃麻衫的分子輕搖紙扇,在清風冷冽的山間小道閒適地走著,還不忘偏頭詢問身旁另一名公子。
“汝兄,咱們再多議論也沒用,明年的會試可不會要咱們論政國事。”身著白色長衫褂子的勞用劻淡淡說道,表情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唉!說什麼“論政國事”,上山遊玩還差不多!
他一介窮苦書生可與他們富貴人家的子弟大大不同,他們上不用侍親,下毋需養家活口,仰仗著家裏人,啥事都不用煩惱。
而他卻是家無田產,只靠母親將他辛苦拉拔帶大,家境之拮據可想而知;他哪有閒工夫老是陪他們四處遊玩?他無法養家,靠娘親獨撐家計已是大不孝,倘若明春的會試無法及第的話,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娘親。
他千裏迢迢上北京城,是為了能一試及第、光宗耀祖,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然而這兩個狐朋狗友硬是拉他出來,害得他想要窩在客棧裏溫書都不成……
“用劻兄弟,咱們參加會試,偶爾也要放松一下身心,出來走走也是好事一樁;咱們邀你一同出遊,也算是讓你輕松輕松,你要感謝我們倆啊,是不是?”同行的另一個青衣男子也嘻笑著搭上勞用劻的肩,輕拍兩下,讓他知曉他們的用心良苦。
“說穿了,根本就是你們兩人想玩吧。”勞用劻無奈地道。
唉!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同他們兩人一道結伴上京城,不然現下只他一人,至少還可以多溫一些書呢。
“勞兄,你這麼說客不對了,這書要讀,會試要考,自然也需要玩樂來助興,要不豈非掃興?”青衣公子吾夏柳也搭上勞用劻另一邊的肩,堪算清秀的臉上滿是無賴的笑。
“是啊,吾兄說得好。”黃衫公子汝貝碧也不忘附和一聲。
“是是,你們兩個說的都對。”
勞用劻哼聲以答,無奈地任由他們兩人擺布;娘說得對,人有時候就是不能太心軟,一旦心軟就容易讓自個兒陷入萬劫不復的悲慘境地,他現在是深深地體會到了。
“好,咱們下山之後,再到西巷街去晃上一趟。”吾夏柳道。
“好主意。”汝貝碧又附和。‘
“不好吧,現下都已經過了晌午,我們該回客棧溫書了。”勞用劻忍不住出聲勸阻,人的心再怎麼軟,也是有限度的,他陪他們玩—早上,已經夠仁至義盡。
“現在回去看著那堆夫子詩書多乏味呀,咱們先到西巷街胭脂叢裏逛上一圈再回客棧,心裏也舒坦些,是不?”汝貝碧拉緊他的肩頭,硬是不讓他走。
“我不想去。”
他聽娘說過,那種花街柳巷之地不可以隨意踏進的,那裏頭的花娘全都會拐男人身上的銀兩,而他身上的銀兩勉勉強強只夠應付他上京的旅費,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好處可供她們取得,他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怎麼每次相邀你都不去?那地方可是好玩得很。”吾夏柳決定動之以情。“咱們三人志同道合,遠從江南上北京城考功名,一路上自然要禍福與共,咱們現下要去找樂子,你不去,那多掃興啊!’”
勞用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一回到底要用什麼借口來擺脫他們兩人;一方面是因為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可供玩樂的銀兩,另一方面是娘也不準他去那種地方……
他正思忖著要如何擺脫他們兩人,突然眼尖地瞧見在山間小徑的邊上,似乎躺了一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他快步走向前看清楚,果真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極為年輕的少年郎。“這小夥子不知是受傷還是怎麼了,咱們……”
勞用劻回頭要喚兩名友人,卻見他們已經快步離去,走得比飛的還快。
“喂,汝兄、吾兄!”
“既然你不去西巷街,那咱們兩人先走一步了。”兩人邊跑邊往回喊。
勞用劻瞪著兩人愈來愈小的身影,簡直不敢相信所謂的“禍福與共”是這麼個與共法。
罷了,只怪他自己識人不清,錯把狐狗當好友。只是…眼前這少年到底該怎麼處理才好?
天候已人冬,山上還飄著薄雪,若是放著他不管…不!這萬萬不行,好歹先把他帶回客棧再說。
呼……累死他了!
勞用劻背著不知為何倒在山徑邊的少年回到投宿的客棧房裏,不算長的一段路,喘得他上氣不接下氣,趕忙將少年放到一旁的炕上,斟上一杯茶,先喘口氣。
“怪了,他看起來明明纖瘦得很,怎麼背起來會這麼重?而且他這麼細瘦,怎麼胸膛卻挺厚實的?”感覺上,比他自己的還要厚實幾分呢。勞用劻納悶地自言自語著。
他邊喘著,邊替自己再多斟上一杯茶,解解這許久未曾有過的熱度。
說到熱度,那個少年身上似乎挺燙的。
思及此,他立刻走向炕床,伸手探探少年的額,感覺上似乎沒有那麼燙……
“倘若他真是病了呢?”
勞用劻微愣地在炕邊坐下,他思忖著到底該不該 為這少年請大夫來看診;原則上該請個大夫來看看較 為妥當,只是他身上的銀兩不怎麼妥當。
如今時值人冬,要等到明年春試還得一段時間,而 他身上的銀兩就只夠他在這簡陋的客棧裏窩上一陣子,還沒算上他一天三頓的夥食,倘若再有其他的花費,那可就荷包見底了。
但他都把人給搬回來了,就這麼丟在一旁不照顧,實在也說不過去;若要照顧他,這花費……
勞用劻有些傷腦筋地睞著少年,順手把茶杯擱在幾上,取來手巾沾溼擰幹,再緩緩地拭去少年臉上的臟污,露出一張十分秀俊雅的面容;少年竟有雙彎彎的柳眉和濃密如扇的長睫……
他是個男人嗎?這念頭忽然浮上勞用劻的心頭。
再定眼一瞧,他不禁勾唇笑了,暗思忖著:少年明明身著一身男子的衣袍,怎麼可能不是男子?
而且仔細瞧瞧這布料……上頭還繡了金線,質地像是錦緞,這可是大富人家才穿得起的衣袍;而他套在外頭的馬甲竟是絲綢,腰上居然還係了如意玉佩…
這時,他才猛地發現這少年衣飾不俗,八成是城裏的少爺,要不怎會是一身繡金銀玉……哇!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富貴逼人的穿著,就連頭上戴的暖帽,也是不同凡響。
這少年定是出身富豪之家,才有這般“可怕”的行頭。這兒是京城,說不定他是什麼大官之後、名門子弟…他救了他,待他醒來,會不會賞他一點好處?
勞用劻邊想著,嘴角不由得揚高,不一會兒,他卻倏地斂下。
不成,他怎麼能有如此狹隘可怕的想法?
這官位財祿得靠自己去爭取,他數載寒窗苦讀,憑的就是這點骨氣。況且這事若真如所想那般順利,那麼天下人都不用苦讀,只消天天往山上走走,看能不能好運地撿到一位公子哥兒;再福氣一點,說不準還可以結拜為兄弟;倘若真是鴻福齊天,說不定……
唉!天底下豈會有這麼好的事?勞用劻敲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胡思亂想。
況且他也並非因此而救這少年,他不過是瞧他一個人躺在山徑邊,天寒地凍,若是不管他的話,他這條小命肯定不保。救人是不該求回報的,背他下山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雖然他有那麼一點重。
勞用劻斂眼瞅著少年過分俊雅的臉龐,見他好似極痛苦地蹙緊了眉,手直拉著係在下巴的珞繩。
見狀,他不由得動手替他解開珞繩,珞繩方解開,暖帽便松了開來,露出少年雪白的保、烏黑的發…
他沒有剃發…勞用劻健愣愣地盯著少年額前的發絲,內心思潮起伏。
會不會是忘了剃?不可能吧,就算是忘了剃,也不該長到這麼長吧……只有一個可能,他極其不願做出這麼可怕的揣測,但是……
“不會吧!”他突然大喝一聲。
怎麼可能!她不是少年郎而是個女嬌娥?
“吵什麼……哪個混帳東西這麼不知死活地在本少爺耳邊喳喳呼呼,擾本少爺的清夢?”關蘭芷惱怒地蹙緊眉頭,微微發火地張開長睫瞪視著擾她清夢的放肆之輩。
“你是誰?我在哪兒?”
她不慌不忙地抬起頭環視四周,隨即瞪向許久沒發出聲音的男子,怒不可遏地罵道:“你是耳朵聾了聽不見,還是啞巴不會說話?本少爺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勞用劻根本沒聽進她的話,只是雙眼瞪得發直,愣在當場說不出話。
不是少年郎,她是個姑娘家,她是女的……而且她那雙眼眸竟是如此澄澈瀲艷,訪若不染塵埃,絕美不似人間幾物……但自她那張柔嫩欲滴的杏唇所吐出的話,壓根兒不像姑娘家會說出口的話語,他一時竟迷惑了。
“你瞧什麼?再瞧,本少爺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見他的視線仍是纏繞在自己身上,關蘭芷不由得惱怒。
她不疾不徐地坐起身,明眸輕睞、神態自若,儼然把此處當成自家地方。
關蘭芷圓溜大眼骨碌碌轉了一圈,微蹩柳眉,視線緩緩落在倣若柱子般直立眼前的男子。“是你把本少爺帶來這裏的?”
過了好半晌,見他仍舊是不發一語,關蘭芷忍不住發火了。
“混帳東西,本少爺問你話,你是在瞧個什麼勁兒?”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
“姑娘家說話,還是溫柔點較好的……”他幽幽開口。
他先前的瞠目結舌,是為她絕傃的容顏,而後的無言以對,卻是因為她不堪入耳的穢語……唉!姑娘家長得再美再傃,還是得留點口德,況且她這身男裝打扮亦不適宜,簡直有違禮法!
“你說誰是……”
“你的暖帽掉了。”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為她解開心中疑惑,原來是暖帽出賣了她。
關蘭芷瞪著不知何時掉落在枕邊的暖帽,再恨恨地抬瞪著他良久,才粗聲地道:“是你把本少爺的暖帽拿下來的?”
“該改口了,一個姑娘家怎能自稱少爺?就連你這一身打扮也不適宜。”
聽她刻意壓低嗓子,勞用劻自然猜得出她有什麼用意,但她那張臉怎麼看都像個姑娘家,硬說是男子……他實在沒法子相信。
他的眼力可能不佳,但他的耳力可是一絕,怎麼可能會分不出是男音還是女音!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膽敢拿下本……”關主立頓了下才開口道:“本少爺的暖用而識破本少爺的身分,你該當何罪?”
她在外遊玩了一年餘,從未讓人識破女兒身,想不到在回到北京之時,竟讓這男子識破她的身分……這暖帽定是他取下的,要不然這珞繩她綁得死緊,根本不可能會松脫。
而他,一位素昧平生的男子把她帶進他的房裏,解下她的珞繩……
“你是不是對本少爺……”她連忙低頭檢查起袍子。
見她如此明顯的舉動,勞用囫連忙解釋:“我會解開你的珞繩,是因為你好像挺不舒服似的,我才會動手幫你解開,我可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不合禮儀的舉動,我只是好心把你從山徑上背回客棧罷了。”
關蘭芷柳眉輕挑,一雙美眸上上下下地審視著他,倣佛想要確定他所言是否屬實。
說真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實在也沒印象,只記得自己回到北京城郊的山上,一時興起喝了一些酒;欲下山之際覺得有點累,便在山徑邊小憩,然後……
後來發生的事她全沒印象,或許正如他所說的,是他好心把她給背回來…
“那你豈不是碰著我的身子?”關蘭芷好似突然醒悟地問道。
“我……”勞用劻一時語塞。
他先前便已發覺她的胸膛比男子厚實許多,那時他就該猜到她並非少年郎,怎麼會傻得以為如此纖瘦的身子會有那般厚實的胸膛?
“難不成你對我有所企圖?”她挑挑眉問。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我背你回來,不過是因為瞧你躺在山徑上,生怕夜深露寒,你在外頭會著涼罷了,我沒有什麼意思,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你是個估娘!”他急得快把舌頭給咬掉了,一席話說得又急又慌,根本無法如背詩詞時那般流利。
他只是一時好心啊,他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真的只是好心!
“照你這麼說,是指我長得太醜,讓你發覺不了我是個女人?”她不動聲色地笑在心底。
他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挺不同的,長得清秀俊雅,一副溫文儒雅的書生氣質,明知道她強詞奪理,卻又捺著性子同她解釋……一年來在外頭遊山玩水,她還是頭一遭遇到這般可愛的男子。
“不不不,你很美,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怎麼……怎麼會醜呢?”
他簡直快要砸了自己舉人的招牌,不過是把事情說清楚能了,怎麼老是說得零零落落?
“哦?這麼說來,你對我有非分之想?”關蘭芷不放過地再次逼問。
這傻書生的反應倒挺好玩的,不像阿瑪的貼身侍衛那般無聊,也不像她大哥關戒覺那麼無趟,他……真是少見的單純男子。
“我?”他突喝一聲,張口結舌,半晌之後才急急忙忙地道:“我沒那意思,我只是很單純地把你背回來,我只是……”她怎麼能夠冤枉他?自己也是好心……她怎能……
勞用劻愈是想解釋,一張嘴愈是無法靈活順暢,愈說愈急、愈急愈亂,氣得他直想把自個兒的舌頭給咬掉算了。
“是嗎?”關蘭芷把眉挑得極高,嘴角柔柔地勾出一抹笑。
真是好玩極了!既然有這麼好玩的事,她決定不提早回王爺府,她還要待在外頭一陣於,等她玩開心了再回去。
“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話落,他立即單手舉天,作勢欲發誓。
只要她肯相信他並非好色之徒,要他發什麼毒誓都可以,橫豎他本就沒那心思,他也不怕毒誓會應驗。
“不用了,你以為我會這般小心眼同你計較嗎?好歹……我也靠你辛苦背下山來的。”逗人是挺好玩的,但要適可而止,不然可會適得其反,到時候可就不好玩了。
“這倒是。”勞用劻扁了扁嘴,有那麼一點點委屈。
就是說嘛!他只不過是好心,怎麼搞得他好像個大壞蛋來著?
都怪她那一雙眼……訪若有魔性一般,教他一見,連話都說不清楚;不過,大人不計小人過,既然她已經醒了,就表示她馬上會離開,否則孤男寡女該怎麼共處一室?
“這客房雖然不怎麼像樣,不過……”關蘭芷站起身,拍了拍發皺的衣袍,再審視四周一圈,才回身對著他道:“還可以接受。”
“嘎?”一股寒意自他的背部直襲而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決定住下了。”她理所當然地道。
“嗄?”他的嘴巴愈張愈大,可怕的預感果然成真。“這怎麼可以呢?孤男寡女的……”
“我說要住下就是要住下,你只能點頭答應。”關蘭芷搬出她一貫的驕蠻怒瞪著他。“我警告你最好別惹我生氣,我的脾氣向來不好,受不得氣,一旦惹惱我,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話落,她嬌笑著大大方方往炕上一躺。
勞用劻傻眼地看著她躺在房內唯一的炕上,有些氣惱地道:“依你的穿著打扮,想再找間好一點的客房肯定沒問題,你又何苦同我爭一間房呢?況且,我可是個男人,你這般……太不知羞恥了?
他現下是怎麼著?救人還要受人家的氣嗎?
而且這姑娘也太荒唐了,身著男裝、語氣傲慢,一點姑娘家的溫順氣質、婉約矜持都沒有,難道她不怕他會對她怎麼樣嗎?
“你能做什麼事?”她面容倏地一致,怒目瞪視著他。
“咦廣她是鬼嗎?怎麼翻臉翻得這般快,這笑與不笑之間的差距,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 |
|
若對尊貴或贊助會員有任何疑問,歡迎向我們查詢。我們的即時通或MSN: admin@eyny.com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若有安裝色情守門員,可用無界、自由門等軟件瀏覽伊莉。或使用以下網址瀏覽伊莉: http://www.eyny.com:81/index.php 第二章
“本少爺願意在你這兒落腳,是本少爺瞧得起你,你該感到榮幸,別以為本少爺是哪裏都能窩的!”關蘭芷翻坐起身、粗聲粗氣地吼著,一副地痞流氓地耍狠模樣。“聽見沒有?”
真是的!向來只有別人爭相邀她投宿,豈有要她主動開口討的?
她願意待下是因為知道他人好、個性又良善,不計代價地將她從山上背下山安置;倘若他不是這般單純不求回報的好人,她哪肯待下?憑她格格的身份,願意將在這破房間,他真該要感到榮幸。
“可是……”哪有人這樣的?“我救了你回來也沒要求你報答,可你總不能添加我的麻煩吧;更何況,我是個男人……”
這是哪裏來的姑娘家,怎麼這般不知羞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不懂嗎?
“男人又如何?”她柳眉一挑,語氣極為不耐。一你到底想說什麼?”
勞用劻見她這種高姿態,不知怎地,難得發作的火氣也蠢蠢欲動。
“你八成沒試過男人的可怕。”他沉聲道。
瞧她的穿著,八成是哪家的富貴千金女扮男裝出門,在閨房裏悶久了連見識也少,完全被寵壞了,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說那種話挑釁男人。
房間就這麼一丁點兒大,住著一男一女,倘若他真起了什麼歹念,她逃得了嗎?
當然,他可不是那等下流之輩,不過想要嚇嚇她罷了;最好可以嚇哭她,好讓她乖乖地回家去,別待在這兒和他瞎攪和。
“是嗎?我倒想看看。”關蘭芷把後挑得極高,壓根兒不把他瞧在眼裏。
她能夠在外頭遊玩一整年,卻不見阿瑪和額娘派人找她,是因為她有足以自保的功夫,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他們根本不要她了……
可惡!他又讓她想起不快樂的事!
“你真是不怕?”她真是個不知人間險惡的千金大小姐。
“你可以試試。”她笑得萬分挑釁。
她碰巧一肚子的火,正想找個東西發洩消火,他主動送上門來,她可是樂意得不得了。
不是她不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而是他這話問得不是時候,還勾起她的傷心事,讓她不由得大動肝火。
聞言,勞用劻豈會同她客氣,一個箭步衝向前去,想要強行將她壓在炕上,孰知他手尚未摸著她,整個人便給摔了出去。
他有點摸不著頭緒地呆坐在地,想不明白自己都還未碰著她,便是一陣天旋地轉,隨即跌落在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好像沒碰著她啊,怎麼自個兒轉個彎便掉到炕下了?
勞用劻有點不解地抬眼瞅著坐在炕上、一臉驕恣笑意的關蘭芷,他尚未啟口詢問,她倒是先開口挑釁了。
“想不想再試試?”
哼!她的武功可是阿瑪親自傳授,能夠差到哪裏去?一般大內高手和她過招都不一定能夠勝出,更何況他這般文弱的男子?
“你……”她竟敢瞧不起他?他可是個大男人耶,倘若連一個女子都馴服不了,他還有什麼顏面見人?
他緩緩爬起身,慢慢靠近她,修地衝向前去,但剎那間,他又被一股力量給推回地上,而且這一次摔得比之前還痛,教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直把她當鬼怪看待。
她的外貌絕美得不似一般女子,而她的性格喜怒無常、蠻橫驕縱,完全不受女誡的規範,而且他一直近不了她的身……倘若她不是鬼怪,會是什麼?
“你那是什麼眼神?”見他的眼中滿是駭的神色,關蘭芷不由得微惱地吼道:“你別以為我是什麼鬼怪,你沾不了我的身是你自個兒無能,要怪誰呢?總不能將自己的無能怪罪在我身上吧。”
他簡直是放肆!她的美貌在大內可是眾所周知,他居然膽敢把她當成鬼怪……
“我無能?”這下子他真是不能忍受了。
一個姑娘家說起話來竟這般口不擇言,一點羞恥都沒有,居然還敢說他無能?他可是堂堂七尺之上的男子,豈能讓她說成無能!
原本只想嚇嚇她,但現下他改變心意了。
勞用劻一把撲上前去,管他是不是還會讓古怪的力量給推送出去,反正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這壓根兒不懂得矜持的驕蠻姑娘。
然而,這一次他好不容易沾上她的身了還沒來得及嚇嚇她,便聽見身後傳來門咿呀打開的聲音……
“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吾夏柳一踏進房門裏,還沒瞧清楚什麼狀況,便見著炕上兩抹交纏的身影,忙以摺扇遮住自己的眼,推著身後的汝貝碧往外退。
“你們誤會了!”勞用劻急忙大喊。
他不是那種人,他只是想……完蛋了!現在不把話給說清楚,他跳下黃河都洗不清。
“用劻,難怪咱倆要找你一起到西巷街,你就是不願,原來是早已經有相好的在房裏等著。”吾夏柳見他追出房門外,不禁取笑著,還不忘擠眉弄眼。“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居然連說都沒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就是說嘛,真是太見外了。”汝貝碧不忘搭上一句。
勞用劻欲哭無淚,無奈至極地道:“不是這樣的,她--"
“你敢說方才那個不是女人?”吾夏柳可不給他辯解的機會。“我是沒瞧得十分清楚,如今天候凍了些,穿的衣袍比較厚實,看見的曲線自然不是很清楚;不過她若不是女人,你和她抱在一塊兒,又是為哪樁?”
“可不是,快快從實招來。”
“真的不是你們想的……”老天爺,他沒事那麼好心腸幹啥?無緣無故惹了個冤孽在身邊,把自個兒搞得裏外不是人。
“要不然是怎樣?”兩人雙手環胸等著。
“我……”教他怎麼說啊?
這件事可真是巧到莫名其妙,他們二人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在那當頭進來……他只是想嚇嚇她,事實上他連半點遐思都沒有,怎麼可能染指那個蠻橫無理又忘恩負義的姑娘?
“還是你正在興頭上,不如待你先辦完事之後再從實招來。”吾夏柳打趣地睨著他,又和汝貝碧對視一眼,笑得極為邪惡。
“我?興頭上?辦完事?什麼跟什麼啊?我哪有在興頭上,你們又是要我去辦什麼事來著?我根本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該死!他又語無倫次了,他今天是不是撞邪?要不怎麼會諸事不順?
“還說聽不懂?臉都紅成這樣了,還裝蒜?”汝貝碧笑得極為失態。“咱們兄弟倆知道你羞於洩露此事,也不戲弄你了,快進去吧,晚些咱們再聊。”
勞用劻一愣,總算是有些明白了。不過,他的臉不是羞紅的,更不是讓欲火給燒紅的,他是讓他們夾纏不清的話和房內那個不知所謂的姑娘給氣紅的。
“你們同我一道進來。”
他不讓他們兩人走,反倒是推著他們進他的房裏。
“不好吧,這情況……”
不用多說,他今天絕對要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他們污蔑了他的人格和清白;順便再告訴他們,他今天究竟有多背,又是怎麼被房裏頭的那個女子整得如此狼狽而窩囊。
“你·”
把吾夏柳和汝貝碧推進房裏,勞用劻擰眉斂目,本想要對關蘭芷曉以大義,孰知她早已整好衣袍,甚至連暖帽都戴好了;一身男子的裝束,加上一雙不怒而威的美眸直盯著他,好似早已在等著他。
“這是你的朋友?”關蘭芷刻意壓低了嗓音。
“他們是我的。…”啐!他是怎麼了?那麼聽她的話幹嘛?她說什麼,他便得答什麼嗎?止住了紛亂的心思,勞用劻忿忿地道:“你不要再裝了,你……”
“我裝什麼了,用劻?”關蘭芷截斷他的話語。
“你…”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難不成她真是鬼怪?
“咦?他不是個姑娘家,根本只是個還未長大的少年郎嘛。”吾夏柳聽他們一來一去的對話,再走眼瞧了瞧從定關蘭芷應是男兒身。“方才匆匆一瞥,我沒瞧清楚,把他誤認成姑娘家……”
“她確實是…”
勞用劻正要辯解,關蘭芷卻早他一步開口。
“在下姓關名蘭芷不知二位見臺該如何稱呼?”她恭敬地詢問,其溫和的姿態與方才在房內的蠻橫大相逕庭,讓勞用劻不由得看傻眼。
“‘籃子’?這名字倒是挺特別。”汝貝碧曬笑道:“在下姓汝名貝碧,他姓吾名夏柳,咱們都是同勞兄一道自江南上京城趕赴會試的舉人,你呢?你和勞兄又是什麼關係?”
“哼,好一個‘我下流、你卑鄙’來著……”關蘭芷小聲譏諷道,聲量大小只有勞用劻聽得分明。
方才他們在門外所說的下流話,她可是半點都沒遺漏。
真不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到底是怎樣通過鄉試中了舉人來著,更不知道像勞用劻這般溫文儒雅之人怎 麼會同如此污穢之流湊在一起。
“你說什麼?”汝貝碧沒聽清楚,將身子趨近一些。
“沒有,我是說能和兩位結識,是我的榮幸。”關蘭芷換下譏諷的臉,轉為溫和的笑臉。
“原來是這樣,算你有眼光,小兄弟挺不錯的。”吾夏柳頗為同意地點點頭,又問:“你和勞兄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會在他房裏?”
“我是他一塊兒長大的竹馬之交,方巧今兒個上京遇見他,他便邀我到他的落腳處暫歇。”她對答如流,沒有半點停頓,倣佛事情真如她所說一般,全然沒有半點的遲疑。
勞用劻瞧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她竟然打算賴上他……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救她,最好是放她凍死在山上,也省得他背個半死還氣得自己七竅生煙。
“這麼巧……那你們剛才是在……”吾夏柳今天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就如吾兄心裏所猜想的一般,你就別再逼問了。”關蘭芷對答無礙,美眸不忘睞向身旁早已呆立如石的勞用劻。
“喔…原來如此,難怪不管咱們兄弟倆怎麼邀他,他都不肯一同上西巷街,原來就是如此……”汝貝碧恍然大悟,和吾夏柳互換一眼,稍稍退後幾步,笑得有點尷尬地說:“那……咱倆就不打擾,先告辭了。”
語畢,隨即奪門而出。
用這一種方式不是方便許多嗎?瞧他們兩人跑得多快,也省得老在她耳邊吵得沒完沒了。
關蘭芷勾唇輕笑著,回身望向呆若木雞的勞用劻,“是不是由本少爺作主,本少爺在外行走就喜歡這樣稱呼自己,你再敢多 唆,本少爺就把你丟出去。”關蘭芷纖手用力一拍桌,桌角瞬間讓她的手刀給削掉一塊。
勞用劻看傻了眼。
她……除了臉蛋和沒剃掉的頭發,實在瞧不出哪裏像個姑娘家,尤其她的手刀這麼一削……這下子,他總算明白為何先前總是沾不上她的身了。
“那麼,你打算待到何時呢?”他不動聲色地把手縮到桌面下。
“你不歡迎我?”關蘭芷抬高香腮,一臉威脅的神色。
“當然……不。”他狼狽地陪著笑臉。“相逢自是有緣,天下人何其多,咱們兩人能夠識結緣,我當然歡迎你。”
他能說不嗎?
倘苦她一怒之下肥手往他一劈月B他還活不活得成啊?孔夫子說過:唯女人與小人難長也,還真是有道理2
“歡迎便成,我把你當成知己朋友看待,只要你待我好,我沒道理對你差的,是不?”
關蘭芷舉著夾菜送進口中,大口大口地嚼著,意態豪邁不羈,看得勞用劻冷汗直冒。
“說得是。”他只能陪笑點頭。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是他一時心軟把她背下山,如今她賴著不走,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只是……只是有點後悔幹嘛要當好人,如今把自個兒害得這般慘?
“那你呢?”關蘭芷斜瞥他一眼。
“嘎?”
“我問你要在此待到什麼時候?”她略微不悅地道:“你那兩個孤朋狗友不是說你們打江南上京來趕赴會試嗎?那麼你打算在此待到會試結束後才走嗎?”
“是。”他可憐兮兮地答道。
“那好,我便待到那時候。”關蘭芷再夾一口菜,不忘配上一口酒。
“嗄?”那他豈不是別想念書了?
“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總是不太好,倘若讓人知道你的身分……”勞用劻想勸她打消主意。
“不會有人知道。”關蘭芷瀟灑地以袖抹嘴。“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的,對不對?”
勞用劻抬眼與她對視,睇著她那微別的唇和迷蒙的眸,霎時有點失神;然而在發覺她的眉一擰、美顏剎那間化為猙獰時,他立即回神,輕咳了聲道:“總是會有萬一的,而且你也不可能老在房裏戴著暖帽,遲早會落人口實,尤其我那兩個朋友,他們……”
“我當然不可能老在房裏戴著暖帽,更不會總他們機會揭我底細,這些細節我自己會注意,只要你不說絕對不會有人發現。”她笑瞇了微醺的水眸,輕抬起纖手直朝他探去。“你還有其他意見嗎?”
勞用劻見她伸手過來,身子微瑟縮了下,原以為她要對他下手,豈料她只是輕拍著他的臉,害他嚇出一身冷汗。
“你說的有道理,我不敢有意見。”他囁嚅道。
為何她這般嬌傃絕美的女子,性子卻好似地痞流氓,總讓他有種被威逼的感覺?
她明明是個姑娘家,然而她的行徑穿著、語態神色卻似個不拘小節的男子,婦順裏頭的四德,在她身上見不著半點,也不知道她的爹娘是怎麼把她教成這副德行?
“那就快把晚膳吃一吃,早點休息。”
話落,關蘭芷便站起身,纖細的身子卻踉蹌了一下,眼看著快要倒在滿桌菜肴上頭,勞用劻眼明手快地將她抓個正著,免除她的窘態。
關蘭芷的瀲艷水眸對著他的俊目,衝他嫣然一笑,嚇得他險些松手。
“你用膳吧,我要休息了。”讓他扶正身子,她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一步步走向炕床。
“哦……”無言目送她走向炕邊,他傻愣愣地回首瞪著滿桌佳肴。
他確實挺餓的,可不知怎地,眼前的佳肴竟化為她魁惑的笑,鼓動著他甚少失序的心跳……
原來她這麼美,即使不著粧,她也絕美得教人屏息,但是…不對,她睡在炕上,那他待會兒要睡哪?
一思及此,勞用劻瞬即抬頭,見她早已人睡,不禁頹然地垮下肩。
她不走他又能如何?即使想嚇唬嚇唬她,也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也罷,由著她吧!
... |
|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如果發覺自己無法使用一些功能或出現問題,請按重新整理一次,並待所有網頁內容完全載入後5秒才進行操作。 第三章
“我為什麼要陪你一道上街?”
勞用劻小小聲地埋怨,神色卻不敢凝重,就怕關蘭芷那一張絕美的面容再次“變臉”,那每每教他心驚膽跳。
“不是說過嗎?咱們倆是同鄉又是好友,一起上街又如何?”關蘭芷壓根兒不理會他的抗議,逞自往熱鬧的市集走去。“反正我不拉你出來,你待會兒也會讓人給拖出門,與其同那兩個酒肉朋友混在一塊兒,倒不如和我一道逛逛市集還來得實在。”
“還說好友呢,好友會讓我一夜未眠嗎……”他小聲地嘟噥。
街道兩邊的積雪讓陽光照射得閃閃發亮,讓他未眠的腫脹雙眼幾乎睜不開。
她倒好,昨夜四平八穩地睡在炕上,當然神清氣爽;而他就只能窩在椅子上,委屈地縮成一團,睡得全身酸疼無比,卻又敢怒不敢言。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覬覦本少爺的美色,所以才一夜未眠?”
關蘭芷倏地停下腳步廬量不大,但周圍擦身而過的人定然聽得一清二楚,嚇得勞用劻連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駭人之語。
“你該不會忘了自己女扮男裝吧?”他把她拉到旁邊輕斥著。
天啊!這話若是傳出去,他豈非不用做人?而她老是告誡他不得說出她的身分,卻又語出驚人地自暴身分……他怕的不是被她責怪,而是怕眾人真把她當男兒郎看待,他可就完了!
“我豈會忘廣她的笑似乎有點惡意。
“那你還這麼說,是怕誤會我的人不夠多嗎?昨日的事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汝兄和吾兄解釋,你現下又折剩我,我……”也是會發火的!後頭這句話,他可是死也不敢說出口。
並非他膽小、無能才讓她給治得死死的,只是因為好男不與惡女鬥,他才不與她一般見識。
可她總不能欺人太甚吧,再好脾氣的謙謙君子也會有受不住氣的時候!
“何必向他們解釋?難道你真以為他們是你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嗎?”關蘭芷冷笑道,順便拉開他的手。“明知道你要念書,卻老是拉著你上煙花之地,他們分明想耽誤你,難道你不知曉?”
天底下怎麼會有像他這般老實之人!
“即使他們真是如此打算……你不也同他們一般?”這一句話,他說得更小聲、更心虛了。
他當然不可能蠢到沒發現他們接近他的意圖,然而她呢?
她又哪點體恤他了?還不是照樣找他上街,存心不讓他碰書本。
“我和他們不同,你別拿我同那班鼠輩比較!”關蘭芷不悅地擰起柳眉。“我找你上街,是因為我許久沒回京城,想四處去看看,而且我上市集買幾件衣裳替換,這又不對了嗎?”
“對了,我一直不見你的包袱……你……”勞用劻這才恍然大悟。
她身上就那麼一套衣袍,確實需要再多上幾件以供替換,尤其看她的打扮就知她定是名門之後,想要再置個幾套衣裝也不成問題。
“我是京城人,先前外出遊玩了一年,原本打算要回家,於是把身上累贅的包袱全都送人,所以我現下才沒衣裳可換穿。”她冷睨他一眼,又繼級往前走。
“那你回家不就得了?”他趕緊跟上去。
這話可沒說錯,明明自家就在這京城裏,她為何不肯回去?
“因為我不想回去,你管得著嗎?”關蘭芷回身睞著他。
“自然是管不著……”可她已經造成他的麻煩。
“不回家總有個原因吧?”勞用劻又問。
“我不想說成不成?”她冷哼一句,逕自往街尾走。
“可你說咱們是好友,倘若你有心事,我可以為你分擔…”
勞用劻慌慌張張想跟上她的腳步,可她卻自顧自地往前走,絲毫不理會他的關切,氣得他大吼:“你至少得告訴我,你姓啥名啥住在哪兒吧!”
關蘭芷又走了幾步才轉身瞪著他。“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
這男人可真是與眾不同,和她都一起過了一夜,居然連她的名字也記不得……她該誇他對自己沒有非分之想或是罵他蠢?真不知道以他不中用的腦袋,到底是怎麼考中舉人繼而上京赴試的。
“難不成你真叫作籃子?”他頗為驚訝地道。
這大戶人家取的名字可真是非同凡啊……
“蘭芷!蘭花的蘭,芷若的芷!”她抬高香腮,擰眉怒瞪著他。“勞用劻,本少爺姓關,家住北京城,這樣夠不夠詳細?”
他可真會激怒她月北京城並非她所願,她根本不想回王爺府,但她卻不得不回來,心情已是一團亂,倘若他再滿口廢話…別怪她拿他出氣!
“關蘭芷……”他細細咀嚼這個名字。“好名字
“當然是好名字,是我爹取的自然好。”她冷睇他一眼,轉身逕自往胡同裏鑽。
這裏是她的地盤,這些街道她熟稔得倣若自家庭院一般,哪兒有繡坊、哪兒有布莊她一清二楚,壓根兒不需向人問路;反倒是他,外鄉客一個,倘若她就此拋下他,不知道他是否找得到回客棧的路。
“等一下你……”
眼見她突然跑了起來,市集人多,她的身材又纖細,在人群裏頭鑽得可容易了;但是他不同,他挺拔的身軀在這地方根本不能前進自如?
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天底下怎麼會有她這般野性子的姑娘家?出言不遜、咄咄逼人便罷,威逼脅迫、狠聲劣語全都搬出籠了,現下居然還把他丟在人生地不熟的街頭,她不知存的什麼心?
他應該沒得罪她,不過記不得她名字罷了,也犯不著如此惡整他,如今擺明是把他丟在這兒出糗,天哪!自己究竟造了什麼孽,竟會惹上這個大麻煩?
真不知道她怎會有這般古怪的性子,完全不似時下的女子那般端莊秀麗,身著男裝又滿口穢語,姿態高傲又放肆不羈……遇見她,算他倒了八輩子的楣!
勞用劻在心裏暗咒幾聲,也顧不得前方洶湧的人潮,探出雙手開始撥開人群,左推右擠,不一會兒果真見著那身穿華服的身影。
雪青色的馬甲……沒錯,就是她!
那身影只距他沒幾步遠,他的手一抓……
“大膽!你是什麼人?居然膽敢碰觸貝子的貴體?”一聲怒斥從旁傳來。
勞用劻的手才搭上前方那人的肩,便有一股力道撥開他的手,而那人轉過身來,他才發覺“他”不是“她”,因為他所碰到的人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難不成這京城裏頭都住了大富人家,要不然這上等華服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穿?這雪青色的馬甲分明是關蘭芷所穿的,怎麼眼前這名男子也穿了一模一樣的馬甲,害得他認錯人。
“真是對不住,我認錯人了。”他躬了躬身打算離去,可走沒兩步便讓人給拎住衣領,架住雙手。
“我……道過歉了。”他知道自己認錯人了,而且也道過歉,難道這樣還不夠?
“大膽!你可知道你錯認的人是誰?”兩旁架住他看似隨從的人斥道。
“不知道……”他當然不知道,他又不是京城人,怎會知道這人到底是誰?不過看他身穿華服又有幾名隨從陪伴,相信他的來歷定是不小。
“這是雋清王府的忠堂貝子,你居然不識得!還敢拿你的臟手碰貝子的肩,你該當何罪?”隨從大聲喝斥著,弓l來旁邊的路人圍觀。
“罪?”勞用劻努力地想了一會兒,緩緩地道:“就我所知,大清律例似乎沒有這一條罪。”
大清律例每條每款他都記得很清楚,想嚇唬他可沒那麼簡單。
“大肛刁民,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搬出大清律例?你可知道在這北京城裏,我家貝子就是律例!”彷若失了顏面,隨從的聲音不禁又大了一點。
“貝子就是律例?貝子要造反了嗎?”勞用劻有意無意地諷道。
“你……”聽見周圍傳來的竊竊低笑聲,隨從一時語塞。
而始終未發一語的靳忠堂面子幾乎掛不住,大吼一聲:“給我打!”
他可是王爺府的貝子,何時丟過這樣的臉?
而那窮酸書生不過是一介草民,居然敢對他無禮,還出言不遜,不給點教訓不行…。
“慢著,這人可也是舉人身分,貝子說打便打,豈非不把萬歲爺放在眼裏?”一道刻意壓低的嗓音傳來,適時地擋下快落在勞用劻身上的無情拳頭。
勞用動抬眼,驚見關蘭芷翩然到來。
原來她並沒跑太遠,只不過在附近晃晃罷了……他心下一陣欣喜,隨即又轉為擔憂,她一個姑娘家,盡管出身名門,也不該如此大膽地與貝子對上;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倘若這貝子蠻橫不講理,那麼她一個弱女子,可應付不了他們一群彪形大漢。
不過,見她挺身而出,他除了意外,還欣賞她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勇敢。
“你……”靳忠堂直盯著她,感覺似曾相識。“你是誰?”
“貝子何必管我是誰?與其知道我的身分,倒不如先知道他是誰。”關蘭芷將勞用劻自一幹隨從手中拉出,惡狠狠地瞪視著靳忠堂。
“他好歹也是通過鄉試的舉人,來到京城是為了明春的會試,而貝子卻想加害於他,這不是輕蔑了萬歲爺嗎?”
靳忠堂瞇眼打量她半晌後,怒眼掃過看熱鬧的人群,惱怒地吼道:“還不走!留在這裏會人現眼嗎?”
語畢,一幹人隨即消失在熱鬧的街。
勞用劻雙眼直鎖在她身上不解地問:“你既是京城人,應該知道那位貝子的來歷,你偏又和他對上了,往後...
位高權重之人多矜傲,倘若讓忠堂貝子知曉她為女兒身……
“若因此在京城待不下去,屆時再說。”關蘭芷微微笑道庫著他的手便往胡同裏頭走。“我還要買衣袍呢,咱們走。”
“你身為女子怎麼能隨意牽男人的手?”勞用劻想甩開她冰涼的小手,卻被她抓得更緊。
不知怎地,她的手明明凍得很,他卻覺得倣若有一股火從她的手往他心頭竄,燒得他心慌意亂。
“你真是 唆!”關蘭芷啐他一口,依舊不放手地拉著他往前走。“如果不把你抓牢一點,待會兒又走散可怎麼好?京城這麼大,天知道你會不會又倒楣地誤認某位貝子貝勒,再上演一出好戲?”
“還不都是你害的!”勞用劻忍不住嘟噥抱怨。
她……她把手抓得這般緊,活像男人對待女人一般……她該不會把他當女人看待吧?
雖說他是個文弱書生,可好歹也是個男人,應該不會讓她有這種錯覺吧。
“是,所以我現在牽緊你的手,就是不想看事件重演。”關蘭芷答得理所當然。
勞用劻無語對蒼天,更無從解釋這心頭有些難受的悸動是什麼……
和她在一起時時都有驚奇,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她這個人雖然驚世駭俗了些,還算是心地善良,起碼她能不畏權勢,挺身幫他。
這就夠了!
“怎麼樣?好看嗎?”關蘭芷換上新衫後轉了一圈問道。
“仔看。”
勞用劻雙眼自書本移開,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再用力地點了點頭,慶幸她還有這麼一點像女人;遺憾的是,她身上穿著的仍是男裝。
“真的好看?”關主芷挑眉輕問著。
“嗯”
輕描淡寫回了一句,他再次埋頭書本裏,壓根兒沒發覺身著紅棗色衣袍的關蘭芷正一步步逼近他。
她一把抽走他的書本,再遠遠地丟到炕上頭,存心不讓他溫書。
“千般風流,萬種繁華,皆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你看得這般人神作啥?”她擋在他的面前,硬是不讓他移動身子去拿回書。
“你說的也沒錯,但是寒窗苦讀十年,為的就是要進士及第,求得功名好侍奉娘親。”
勞用劻不覺又嘆了一口氣;她要上街,他便陪著她上街,她要換衣袍,他也由著她拿屏風擋在兩人之間,而且還不動歹念地目不斜視;她要如何便如何,而自己不過想讀書,也犯著她了嗎?為何她總不讓他好過?
“官場似虎,宦海無涯,等你一腳踏進去之後,你就會明白官場到底有多險惡。”關蘭芷笑得極淡。“像你這般老實心軟的性子,我只能說……你不適合當官。”
以她在宮裏來去所見,所論斷之事從未錯過。
勞用劻的性子好到讓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住進他的房裏,甚至奪了他的炕,還不讓他讀書,他依舊不動怒……這種個性極好,卻不適合在朝為官。
他肯定會讓人欺負的!
‘如今是太平盛世,官場豈如你所說這樣可怕?”他倒是樂天得很。“娘親供我苦讀,我沒道理因你一言就放棄,你甭說了。”
“到時可別說我沒勸你"
關蘭芷冷哼一聲,走回炕邊撿起他的書本丟還給他。
“多謝姑娘忠言。”如果她可以不來打擾他,他會感激不盡哪!
關蘭芷聞言,臉色一凜。“我不是說過不準你這樣喚我嗎?倘若隔墻有耳讓我的身分洩露出去,有你瞧的!”
勞用劻倏地抬眼,見她又翻臉,不禁暗嘆一聲。
她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好好的姑娘家不當,偏要扮成男兒身!... |
|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若瀏覽伊莉的時侯發生問題或不正常情況,請使用Internet Explorer(I.E)。 第四章
“你扮成男兒身,並非只是為了出外遊玩方便,而是另有因由的吧?”勞用劻好奇地問道。
關蘭芷瞇起水眸斜瞄著他,嘴角緩緩勾出一抹動人的弧線,緩聲說道:“到底是個舉人,確實比常人聰明些。”
但即使聰明如他,她也沒打算同他說老實話。
“該不會是因為你被逼婚吧?”他小聲猜測。
一個大戶人家的閨秀千金會以男裝在外行走,多半為了逃避家中之事,而又有什麼事會讓一個姑娘家寧可遠走他鄉?
依她剛烈的性子推算,鐵定和婚約脫不了關係。
雖然兩人相處的日子不算長,但她卻相當好懂,喜是喜、怒是怒;有時野蠻任性了些,但卻是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比起一般扭捏作態的姑娘好多了……
不對,他幹嘛替她說好話?
不是已經在心裏暗自鐵下心腸要將她趕出房間嗎?他若在這當頭心軟,豈不是功虧一蕢?
絕不能讓她再繼續擾亂他的生活,再狠再絕情也要孤注一擲,要不她再這樣糾纏下去的話,別說要趕赴會試了,他怕自個兒根本熬不到那時便不行了。
她人是不差,可他現下是最緊要的關頭,不能出任何差池,況且他也受不了兩位好友的奇異眼光……
他和她之間的情況解不解釋都為難,直教他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你真是聰明。”沉默半晌,關蘭芷牽動僵掉的嘴角笑道:“怎麼不幹脆在城門口擺個攤子替人算命?包你財源滾滾,毋需再為上京赴考而把自個兒搞得辛苦不堪!”
她笑得有些張狂,清澄的眸子裏有毫無掩飾的惱怒。
“那你是逃婚嘍?”他再次揣測地問。
若真如此,那可就糟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同人說他們兩人清清白白、沒發生任何事情,也不知道有誰願意相信?
更何況她還是個逃婚的姑娘……既是逃婚就表示她已有婚約在身,他居然還和她共處一室……這麼一來,他豈不是等於拈污了她的清白?
雖是她自己賴著不走,但一開始是他背她到房裏來的……茲事體大,他想得一個頭都兩個大了,她大小姐卻壓根兒不在意,直把他當傻子耍弄。
他該不會上子欠了她,這輩子合該任她欺淩?
“關你啥事?你不覺得你問太多了嗎?”這個混帳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把她惹惱不甘心嗎?
她瞧在他性子好、為人好的份上,凡事不同他計較,孰知他竟像個女人一般,一張嘴聒噪得教她心煩,而且每一句話偏都是她最不愛聽、最不想聽的,讓她不生氣都不行!
“話不是這樣說的。”為了彼此的名譽,他非要請她走不可。“你想想,不管你是否有婚約在身,你一個未出閣的估娘和我待在同一個房間裏,若讓外人知道,不但有違禮法,還可能你的未婚夫發現告上衙門,那我別說想參加會試,他連踏進利部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還會被官老爺直接打人大牢,永不見天日。
“你想那麼多幹啥?只要你不說,役人會發現的。”關蘭芷冷嗤一口,脫掉身上的馬甲,隨手丟到炕上。“說你是書呆子,真是一點也不為過,虧我方才還誇你!”
“可你身上既然有銀兩,何不另外向客棧租一間房呢?”別再折騰他了!他出身貧戶,上有老母親要侍奉,可不能出亂子。
“你想害我的行蹤讓人給找著嗎?”她蠻橫地道。
她心裏一把無明火燒得正旺,恨不得一掌把他擊昏,省得他再絮叨下去會把自己給煩死。
“可是孤男寡女的……”唉,怎麼說都不妥啊!
“你一個大男人嘮嘮叨叨成何體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她怨聲道,粉拳緊握,生怕自個兒一時忍不住對他出手。
“你懷疑我不是男人?”先前罵他無能,現在又問他是不是男人……她一個姑娘家居然這般瞧不起他,雖說他並不是出身富貴,但好歹也考上舉人,憑的都是真本事,她怎能如此出言不遜?“我倒想問問你是不是女人,說起話來蠻橫無理、霸道驕矜,壓根兒沒有姑娘家該有的含蓄溫柔!”
他只是不想多言而已,別把他當成病貓看待!
關蘭芷聞言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不疾不徐地走他面前,放聲喝道:“是誰說姑家就一定要含蓄溫柔來著?”她額娘就不是這樣子。
她原以為他是個斯文書生,想不到他也有脾氣,而且他這脾氣來得真是莫名其妙。
“你…”勞用劻霍然站起身,斂目俯視著她。“你到底有沒有習過女誡?”
真沒想到一介女子居然口出狂言到這地步……說她標新立異是誇獎她,真要給個評價,該說她是傷風敗俗!
“你該不會以為我沒念過書吧?”難道她一瞼癡呆愚昧嗎?
雖說她向來不理會女誡那套狗屁思想,但她終究是個女孩子,那本書她再不願意讀,阿瑪還是會逼著她讀。
“好,既然你知道,那我問你一點最簡單的。”既然她都說她念過書,他就向她好好“討教討教”。“咱們先不問女誡真義,倒是先問你曉不曉得何謂三從。”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你真把我當傻子不成?”關蘭芷沒好氣地答道。
“既然你肖未出嫁,在家便要從父,而你卻在外遊歷,如何對得起”
“我爹十年前就死了。”不等他說完,她立即截斷他的話。
“嗄?”
他不是故意要提傷感的事,可……他怎麼會知道她幼年便喪父呢?
“難道你要問的就只有這些?”關蘭芷雙手合抱環胸,臉色不善地瞅著他。“真無趣,我都快睡著了。”
“好,那我問你,女誡第七篇所提到的四德,你懂得多少?”原本他還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擔憂自己挑起她的痛處,邁料她大小姐壓根兒不以為意;既然如此,他也犯不著再同她客氣了。“而你又做足了多少?”
“我覺得自己每一項都做得極足。”至少役人嫌棄過。
天底下就出了他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嫌棄她……他以為他是誰,兩人不過萍水相逢,他倒把自己當成她的夫君了,竟跟她討論起三從四德!
就憑他?
不過,若要將她隨便許配個人家,她寧可下嫁於他,至少他這個人心地良善,值得托付一生;更重要的一點是,即使他想對她動粗,他也打不過她……這事兒倒可以琢磨、琢磨。
“這話虧你說得出口!”勞用劻無奈地搖了搖頭。“婦行四德中的婦德、婦功我並不知曉,但婦言和婦容“女誡七篇婦行第四有道:‘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關蘭芷瑯瑯地背誦著,眼波流轉、氣韻非凡。“我說話口氣是差了些,但我說的話未曾失過公允,更不曾無的放矢,全都是真心話、公道話,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勞用助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但婦容呢?”
這小妮子伶牙俐齒,說的話不無道理,連他也反駁不得;婦言定不了她的罪,拿婦容定她失行之罪可是綽綽有餘。
“‘盥烷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你說我哪一點沒做到?”
她根本不想背這些東西,但在阿瑪面前可由不得她,就連額娘也事事偏袒阿瑪,棄她於不顧……算了,不想了!橫豎她現在還不想回府,何苦想那些事來煩自個兒。
“著女誡一書的班大家道是如此,實則不然。”瞧女孩子家能讀過多少聖賢書?假若她真明白其中道理,她的性子就不會這般蠻橫不講理。“鄭康成儀禮一書亦提過,婦容指的並不僅僅服裝整齊、按時沐浴等瑣碎小事,而是廣泛指姑娘家該要溫婉順從,神態要和善、語調要溫柔、動作要輕盈、姿態要端莊,而你……先別論神態語調,光是你的打扮便不符合。”
“我的打扮?”她低頭瞧了瞧身上的袍子,緞料挺精美,繡工也挺細致的,她不得有何不妥。“你是雞蛋裏挑骨頭是不是?”
見她好似地痞流氓般逞兇鬥狠的模樣,勞用劻不禁無力地搖了搖頭。
“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男兒郎了吧?瞧你這一身行頭,哪裏像個端莊溫順的姑娘家?”真要他把話說得那般明白嗎?
“一個姑娘孤身在外,若不著男裝,很容易遭人欺淩的,你不知道嗎?”關蘭芷惡狠狠地瞪視著他。
以為她喜歡啊?
在房裏還要戴上暖帽,悶不透氣,難受得很,他還以為她在玩嗎?
“你也知道一個姑娘家在外危險,那你就不該明知故犯,難道你不怕家人會擔憂嗎?”是了,就這樣動之以情,循循善誘,定然可以激起她的思親之情,到時他便可以脫離她的糾纏。
果真如他所料,他話才說完,她兇狠的神態霎時斂去,一張不著胭脂的絕美面容蒙上淡淡的哀愁,一反常態地不發一語。
勞用劻見狀,完全不為自己辯贏了她而欣善,反倒擔憂起她的反應。
她向來氣焰囂張得不似個姑娘家,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從來也不曾見她如此仇默。
這泛滯的氛圍真是古怪透頂,她愈是沉默不語,他愈惴喘不安,開始後悔自己怎會有把她趕回家去的念頭;她說的也沒錯,一個姑娘家願意浪跡天涯而不願回故裏,必定有她的理由,而他根本不了解她的心情,反倒抱怨她妨礙自己讀書……他真是太不應該了!
“而芷,你……餓了嗎?想外出用膳嗎?”他蹲到她的身旁,支支吾吾,卻始終問不出心底真正擔憂的事&。
關蘭芷冷睨他一眼,依舊不吭聲。
她不答話,他也只能沉默……半晌之後,實在受不了她莫名其妙的靜默,他只好壯起膽子,直接問出心中疑惑。
“難不成真是有人逼婚,所以你才不想回去?”勞用劻虛她,等待她的回答。
這終身大事定是由父母作主,她再不願意也違逆不得,如果她真的有婚約在身,他也愛莫能助;而且說不定多管閒事反惹得她大發雷霆,到時一掌劈在他的頸上……
“你可真聰明啊!”關蘭芷冷哼一聲,懶得理他。
她娘親在生她之後便香消玉殞,幾年後她爹打算迎娶二娘,豈料在大婚之夜,爹就被宗親子弟給毒死,於是未過門的二娘便帶著她和大哥往北逃,一路逃避宗親子弟的追殺,最後在北京城鐵勒王府裏落腳……
鐵勒王爺幫了二娘很大的忙,甚至洗清二娘的冤屈,也讓大哥回到江寧關府,縱承了爹的產業,二娘遂委身於王爺。
鐵勒王爺成了她的阿瑪,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但是他不該幹涉她那麼多,甚至連她的終身大事都想管…… 更可惡的是,自從幾年前額娘為阿瑪生了個兒子之後,額娘就再也不要她了……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留在王府裏?
額娘不是她的娘親,阿瑪也不是她的親爹,鐵勒王府裏頭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憑什麼待在那裏?
而且她離家一年餘,沒有任何人派出人馬尋她,甚至連大哥也沒有……
關蘭芷愈想愈傷心,眼淚不由得掉下來。
“你怎麼哭了?”見豆大的淚水從她做能的眸子滑落,勞用劻只覺心一緊,他粗手粗腳地抓起袖子替她拭淚,不知所措地問道:“有什麼事你說出來,說不準我可以幫得上,你別哭了……”
天啊,她居然落淚了!
蠻橫如她,無禮如她,居然落淚了!倘若她兇狠地罵他,或者威脅恫嚇外加拳腳相向,他還覺得理所當然,如今她卻掉淚……
“走開,你幫不了我!”關蘭芷驚覺自己的眼淚,連忙把他推到一旁,胡亂地抹臉,想擦去淚痕。
怪了,她今天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在他面前毫無防範,竟然想著往事,想到落淚。
八成是因為他太多事,才會惹得她想起那麼多往事;但也因他的良善,才讓她沒有防備心。
遊歷一年餘,這是她頭一次遇著這樣好的人,她說什麼他都照辦,尤其在他知曉她的真面目之下,亦沒有對她興起非分之想;光這一點,就教她讚賞不已。
倘若要托付一生,這樣的男子確實值得……
“蘭芷,你快說,也許我真的可以幫上忙。”只要能讓她不再流淚,他願意絞盡腦汁幫她思索良計。
“真的?”她眨了眨淚眼。
“千真萬確。”他雙眼直盯住仍凝聚在她眸底的晶瑩淚珠……唉!她是刁蠻任性些,但她終究是個好姑娘,瞧她落淚,他心疼得難受啊。
“你不後侮?”關蘭芷問得很認真。
“當然。”幫她的忙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
“好,那我要你娶我!”她突道。
“嗄?’
勞用劻傻愣地瞅著她半晌,看她愈來愈逼近的美顏和那抹詭計得逞的笑容,不由得憂惚了……
...
|
|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若對尊貴或贊助會員有任何疑問,歡迎向我們查詢。我們的即時通或MSN: admin@eyny.com 第六章
連奔了數條街道,關蘭芷歇步停在無人的胡同裏,止不住臉上的熱氣和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怒氣,讓她想大吼一聲卻又發洩不得。
她沒想到勞用劻居然會這麼做……
他居然親她?像他這般謹守禮的人竟然親她……她真是意想不到他竟如此大膽,教她羞得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甩的那巴掌並不是因為生氣,只是感到意外和羞赧罷了。
走在胡同裏,任由冷風拂面而來,她不由得探出纖指輕觸著方才他親過之處,盡管寒霜早已冷卻她的唇,但她仍隱約可以感覺到殘留的溫度。
思及方才那一幕,她不由自主地又臉紅了。
噴,以後就是夫妻了,這種事就像用膳那般平常,她有什麼好羞的?阿瑪和額娘一直都是這樣恩愛,以往她都不覺有異,怎麼現下卻心頭竄跳不停,一顆心好似快蹦出胸口般難受。
“格格。”
關蘭在正沉醉在少女的情思中,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叫喚,她立刻往一旁睇去,只見一高挺男子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側,教她想逃開也來不及,只能無奈地輕聲道:“哥尤,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哥尤是阿瑪的貼身侍衛,也是她的師父,難怪她壓根兒沒察覺到他已到她的身邊。
這兒離王府明明還有一段距離,哥尤怎麼會跑來這兒?她的行蹤何時洩露了,
“雋清王府的忠堂貝子到王府時,說到在京城裏撞見一位極酷似格格的男子,王爺便要我到街上晃晃,若確定是格格,便要我將你帶回。一哥尤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是因他怕不一口氣說完,格格會問個沒完沒了。
“看來我是非跟你走不可了!”可惡!早知道就不該同那渾水,果真讓自個兒的行蹤洩底……更可恨的是,連靳忠堂也認出她來了。
可她現在還不能回王府,她還沒有拿到勞用劻的信物,這一回府,肯定再也踏不出王府的大門了···但要她和哥尤對打,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阿瑪定是算準這一點,才特意派哥尤前來擒她。
唉!這該怎麼辦?
“格格,請。”哥尤擺出手勢,狀似不逼迫,但雙眼卻直盯著她彷似正戒備著她會有什麼反應似的。
關蘭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橫豎不跟他走也不行,往後的事……往後再說識是沒和勞用劻說一聲,不知道他會不會擔心……哼!或許他會樂得不可開交呢。
鐵勒王府
“小蘭芷,你可回來了,額娘想死你了……”
關蘭芷甫踏進鐵勒王府,腳都還沒跨進大廳門檻,裏頭便竄出一抹纖影將她緊抱在懷裏。
“額娘瞧瞧……哎呀,怎麼瘦了這麼多?還穿這衣袍…那時候你大哥說他的衣初不見了,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孰知你真跑了……你這樣做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
關蘭芷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便讓關刁翩給抱得死緊。
“額娘,我沒事。”關蘭芷輕笑著。
雖然關羽翩不過是她的二娘,可她待她的好絕對不亞於親娘的疼愛,但自從她替阿瑪添了個兒子後,兩人已經許久不曾如此親近了。
“還說沒事呢?”關羽翩一臉愧疚。“定是我疏於照顧你,所以你才會女扮男裝、浪跡天涯……”
“不是這樣的。”關蘭芷連忙安慰。
“不是這樣又是怎麼回事?”關羽翩也不胡塗,一張依舊傃麗的面容直睇著她,倣佛要把她的心思都看穿。“莫不是府裏頭有人對你不敬,說你是個假格格?”
“沒有的事,誰有這膽子?”關蘭芷忙搖頭,眼角餘光忽瞥見坐在廳堂上不發一語的阿瑪,只覺腦袋發疼,有話也不敢說。
阿瑪就坐在那兒,要她怎麼開得了口?
“那你告訴額娘到底是為什麼,讓你可以狠下心來,這一年餘都沒有任何音信。”關羽翩偷覷她一眼,順著她方才的視線,直瞪著自個兒的夫君。“是不是因為你阿瑪?” 關蘭芷瞪大了眼,慌忙搖著頭。
阿瑪待她一如己出,還替她向萬歲爺要了個頭啣,他待她的好她此生難報。
但唯獨終身大事……她就是不想嫁人雋清王府。
“這些原因都不是,那王府裏究竟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害得你待不下?”關羽翩像是對著她問,但她的雙眼卻是惡狠狠地盯住在店堂上坐立不安的鐵戰野。
“羽翩,聽你的語氣,是在責怪本王?”鐵戰野輕咳兩聲。
“我可不敢,我不過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以至於蘭芷不願意待在王府裏。”關羽翩幹脆走到鐵戰野的面前。“你是知道的,當初我帶著這兩個孩子遠從江寧上北京,為了這兩個孩子有好的生活環境,我才待在這兒;倘若你想趕這兩個孩子走,我肯定也不會留下。”
聞言,關蘭芷無奈地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她就是不願看事情弄得這麼僵才獨自遠走的……不過她沒想到額娘居然為了她的事而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些事本王記得一清二楚,你以為本王會蓄意趕走這兩個孩子嗎?”鐵戰野不悅地斂下魅眸。“難不成你真看不出本王待這兩個孩子的好?”
關羽翩輕挑起眉,思忖半晌後才道:“我自然瞧見了。”
倘若他待兩個孩子不好,她早離開他回江寧了,又怎麼會願意為他添個兒子?
“那你還冤枉本王?”鐵戰野啼笑皆非。
“我若不激你,你會讓我明白蘭芷不願待在王府裏的原因嗎?”關羽翩輕聲道,回眸睞著關蘭芷。
關蘭芷無奈地和她互望一眼,便把目光停留在她阿瑪身上。
她先開口,還是讓阿瑪把事情說明白呢?既然額娘已經插手管這事了,不讓她弄個明白,她是絕對不會罷休。
橫豎都得說,自然是她先發制人較有利。
“額娘,我是為了一名男子才離開王府的。”她突遭。
“嗄?”關羽翩瞪大了眼,就連坐在廳堂上的鐵戰野也瞇緊厲眸瞪著她。
“依你所言,你是想要……出閣了?’關羽翩失聲喊道;想當年她初見小蘭芷時,她還在學走路,怎麼才一晃眼,她就打算要出闊了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你沒告訴額娘?是額娘讓你傾訴不得嗎?”
“不是的,額娘,這事兒,你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呢?”關蘭芷得體地答道。
“說得也是,只是你一直待在府中,又是如何遇上那名教你心動的男子?而他又是出身何處?在做什麼?額娘可不在乎他的身家高低,但他得對你好才成。”
“他當然待我極好,要不我怎麼願意為了他而離開王府呢?”關主芷笑道服角餘光卻偷覷著鐵戰野。
“那就好…,只是額娘會不捨,額娘……”關羽翩話未說完,淚水便已盈眶。
“夠了,你們娘兒倆在那兒胡說什麼?’鐵戰野再也遏制不住地站起身。“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蘭芷胡塗便罷,怎麼你這個當娘的也跟著起哄?”
“我怎麼了?我女兒找著她喜歡的男子,這是天大的好事,我替她開心也不成?”關羽翩抬眼就是一頓罵。
“你言下之意,好似本王不把蘭芷當女兒看待似的!”他稍稍不悅地道。
“你真把她當成女兒看待的話,她豈會這麼急著出閣?”關羽翩又把矛頭指向他。
“她都已過及笄一年了,現在出閣都嫌太晚,若是宮裏的格格還能等到這時嗎?你以為每一個姑娘都得像你年屆二十才嫁人嗎?”鐵戰野冷嗤一聲,但還是探指輕拭去關羽翩頰上的淚水。
“十八!誰說二十來著?”關羽翩怒聲吼道。
“是,是本王記錯了。”鐵戰野順勢拉過她的手,將她扶到一旁坐下。“蘭芷如今出閣並不算早,況且她能夠有個好歸宿,咱們也較安心,你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只是她總有些不捨。
“但堂堂格格要出閣,自然得由本王替她挑選對象,豈能如她這般兒戲,隨便找個市井小民便要把自己給嫁出府去?”鐵戰野回身對上關蘭芷。“你要記住,你是本王的女兒,身分是格格,豈能隨便下嫁?”
“但我其實只是個平民百姓而已。”認真來說,她這王府裏的人,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是誰說的?你是本王的格格,要談婚論嫁自然得要門戶相當,風光出閣不可。”鐵戰野絕對不容許她隨意下嫁個平民百姓。
“阿瑪,難道你壓根兒沒想到,我外出至今已有一年餘,這些日子來都與他朝夕相處,阿瑪還認為我是清白之身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讓阿瑪改變主意,關蘭芷什麼謊都扯得出來。
“你……”鐵戰野豈會不懂她的心思。
思忖半晌,她索性鐵了心道:“我已有了身孕。”謊都撒到一半,豈有不繼續下去的道理?
她終究會嫁給勞用劻,為他生下子嗣,她不過是把事情說早了一些而已。
“你說什麼?”鐵戰野暴喝一聲,厲眸倏然瞇緊。
“我的肚子裏已有他的孩子。”關蘭芷捂住了耳朵輕聲道。
阿瑪的性子至今不變,一旦發火,嗓門也跟著大上幾倍……早知道他定會發火,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誰教他硬要把她嫁人雋清王府!
“你……”鐵戰野雙手緊握成拳,猛然回身對著關羽翩大罵:“你瞧瞧你管教出來的好女兒,把她教成如此不知羞恥,聽聽她說的是什麼鬼話,而她這一身穿著打扮不知搞什麼把戲……她……一個尚未出閣的格格,居然……,,
他氣到不知所雲,不曉得還能再說什麼。
關羽翩沉下臉,推開他走到關蘭芷的身旁。“蘭芷,你說的都是真的?”
關蘭芷對上額娘澄澈的眸子,沉默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個人是誰?”
“他……”這種情況下說妥當嗎?
“說不得嗎?”關羽翩微微動怒地睨著她。“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子如此大脂,居然染指我的女兒,尚未迎娶過門便將她的清白名聲給搞砸了!”
關蘭芷有些意外地道:“額娘,不是這樣的,這是我 天!她沒想到額娘竟然會動怒,她還以為她該會開心地為她辦理婚事,可照眼前這狀況看來,她似乎壓錯寶了?
“先別說這一點,光你這一身穿著……”關羽翩壓根兒不理睬她的辯解,無情地打斷她的話。“一個估娘家不顧禮儀……我倒要知道那小子是怎麼誘拐你的,還把你裝扮成男不男、女不女,他究竟是何居心?”
“不是這樣的,額娘……我孤身在外著女裝總是不方便,扮男裝是為了掩人耳目,你怎麼……你以往都不怎麼在乎這些事的?怎麼今兒個……”關蘭芷不解地問著,急得不知所措。
不該是這樣的,額娘向來最懂她,她不可能像阿瑪那般霸道不講理可她現在怎會如此?
關羽翩微挑起眉,偷覷一眼背對她倆的鐵戰野,再輕聲地湊在關蘭芷耳際道:“你阿瑪還生著氣,倘若我不先發火壓下他的怒氣,難不成你要等他拿出家法?”話落不忘再擠眉弄眼一番。
這時,關蘭芷才恍然大悟。早說額娘最疼她了,盡管她撒的謊是驚世駭俗了些,但額娘怎麼可能會因此而對她發火?
“你立刻回房,換下這一套礙眼的衣袍,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房門一步!”關羽翩大聲吼著,再看一眼依舊沒轉過身來的鐵戰野,才附在關蘭芷的耳邊道:“待會兒把事情的始末給我交代清楚,明白嗎?”
“嗯。”乖巧地點了點頭,她正要逃回自己的房間,卻聽見鐵戰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
“你想去哪兒?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哪兒也別想去!”
他一聲令下,母女兩人同時回頭,見他臉上狂怒的神色,雙腳傷著在剎那間凝結僵硬,讓她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正當兩人不知該如何化解僵局時,大廳外頭卻傳來關戒覺的朗笑聲:“現在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三人站著聊天會不會太累了?咦?這衣袍怪眼熟的,好像我以往穿的;蘭芷,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關羽翩見他猶如見著菩薩似的,整顆心安穩了不少,忙不迭地開口:“戒覺,先把你妹妹帶回房裏,你們兄妹倆好久不見,定然有許多貼心話要說,快去。”
關戒黨雖然不解究竟發生什麼事,但只要關羽翩一個眼神,他便能猜出七八分,當下二話不說地拉著自個兒的親妹往裏走。“王爺,我帶妹妹回房,你有什麼事要同我妹子說,待明兒個吧。”
鐵戰野只能眼睜睜看著關戒覺拉著關蘭芷離開,氣得他把怒氣全都發洩在關羽翩身上。“瞧瞧你的好兒女,一個是不聽本王的話,一個至今還不肯喚本王一聲阿瑪,如今蘭芷惹出這等事,看該怎麼收拾!”
“既然是小蘭芷自己選擇的如意郎君,定然不俗,屆時再看著辦不就得了?”關羽翩太了解她這小女兒的心眼了,雖然她什麼都不明說,但不代表她猜不著女兒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她有身孕?哼,她才沒這膽子呢!這種謊話只有她的傻阿瑪才會相信。
至於這一年來她在外頭做了什麼,還有她為何要離開王府,屆時她再找她談談,不就一清二楚了?
... |
|
回覆中加入附件並不會使你增加積分,請使用主題方式發佈附件。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回覆中加入附件並不會使你增加積分,請使用主題方式發佈附件。 第七章
一陣冷冽寒風毫不客氣地吹拂上勞用劻未蓋被子的身子,教他瑟縮了一下,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怪了,怎麼這麼暗?
他緩綴地自臥榻爬起身,有點疑惑地環顧四周,濃眉微微攏起,心中懷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這一陣子因為關蘭芷的關係,他總睡得不安寧,她總會找各種借口把他吵醒,一會兒說要用膳,一會兒又說要上山走走,怎麼今天靜得讓他昏睡好幾個時辰? ... |
|
分享使你變得更實在,可以使其他人感到快樂,分享是我們的動力。今天就來分享你的資訊、圖片或檔案吧。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如果瀏覽伊莉時速度太慢或無法連接,可以使用其他分流瀏覽伊莉,www01.eyny.com(02,03)。 第八章
“你都不記得了?”
關蘭企傻眼地看著勞用劻一臉痛苦,不敢相信他居然把昨夜的事都給忘了,虧她還辛勤地照料了他一個晚上……
“究竟發生什麼事?”他的頭好疼啊,就連喉嚨也不對勁。
不過最教他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睡在炕上頭,而且關蘭芷居然是坐在炕邊服侍他…
若他沒記錯,昨兒個他該是和兩個友人到胭脂叢去了,然後他好像喝了些酒,而後受不了酒氣便晃到外頭……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瞧見了她。
“算了,我也懶得說了。”她嘆了一口氣,把救在他額上的手巾取下,扔進一旁的水盆裏。
虧他昨夜那般神勇,想不到今天又變回那蠢書生的模樣。
無妨不管他到底是何種模樣,她既然已經認定他,而且話都說了,由不得他不認帳。
倒是她該用什麼法子把他給帶回王府?
為了讓阿瑪相信她的說辭,她不惜撒下漫天大謊,謊稱她已有身孕……他們的婚事不快些定下來,再拖下去,遲早會被阿瑪識被她的謊言。
“到底是怎麼了?我沒對你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吧?”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連自己怎麼睡到炕上都不記得。
他不認為昨夜有對她做出什麼失態的動作,但是他卻隱約記得似乎摟住極為柔軟的身子,那身子肯定是姑娘家……就不知道他摟的是花娘還是她。
希望不會是她,他可不想因酒誤事,毀人清白。
“你說呢?”哼!他有那個膽子嗎?
不過這也挺難說的,畢竟他還不是趁她不在之時偷溜到煙花之地遊玩,男人本性表露無遺…如今她還可以不同他計較,但若他迎娶她之後,可就由不得他再犯。
只是,她到底該怎麼把他拐進王府?
“我想我應該不會冒犯你才對。”他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怎麼可能會酒後亂性?不過,還是有些事得向她問個明白。“你昨日究竟上哪裏去?”
一個女子單獨在外遛達到深夜,總是有些不妥;他基於友人的身分,問她兩句也算合於禮。
“你會關心嗎?”關蘭企回眸笑睇著他。
這個木頭書生,總算有點感動了吧!
“好歹朋友一場,總是談…”
勞劻一語未竟,一條溼淋淋的手巾不偏不倚地砸上他的臉,沁冷的水凍得他不自覺地打顫;他披下手巾,正要好生勸解她這粗魯的行徑,卻懾於她滿是怒火的眸子,當下發不出聲音來。
他可不是怕她,只是好男不與女鬥罷了。
“混蛋,你下次再讓我知道你跑去那種下流地方的話,到時有得你瞧的。”她野蠻地撂下狠話,晶亮的眸底蓄著毫不掩飾的怒火。
哼!她還以為他總算對她有那麼一點點動心,豈知他竟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而已,這種鬼話虧他敢在她面前說出口;倘若不是心底早已經認定他,她豈會只扔上一條沾溼的手巾就善罷甘休?
“等等,你說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我和你之間…… ”對了,他想起來了,他確實點頭答應娶她。
“你敢說你忘了那件事?”關蘭芷瞪大眼,一臉要將他大卸八塊的猙獰神態。
“不敢、不敢……”唉!他堂堂男子漢居然如此窩囊,讓一個小姑娘給折騰得狼狽不堪,真是丟人啊!
“最好是不敢。”若非他昨晚英勇地為她踹了靳忠堂一腳,她絕不會輕易原諒他。
“我餓了,差小二把午膳給端上來吧。”關蘭芷大刺刺地在桌邊坐下。
照顧他一整夜都未曾合眼,也得不到他一聲讚賞,真是吃力不討好……
“到下頭用膳吧,天天待在房裏挺悶的。”勞用劻勸道,至少到外頭,她比較不敢明目張膽地欺淩他。
“是嫌和我共處一室太問了、’她隱忍著一拳揮過去的衝動。
他未免太不知好歹了!若不是因為他的性子良善、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她老早就離開這裏,哪會要他當她的夫君?在此受他的閒氣?
“當然不是,偶爾到下頭用膳也挺不錯,天天門在屋子裏,身體怎麼強健得起來?”勞用劻把溼透的手巾丟回水盆裏,起身拉了拉起皺的衣袍,便轉身往外走去。“走吧,你不是餓了嗎?”
再待下去,她肯定會追問信物之事,他是未雨綢緞,逃得了一刻算一刻。
關蘭芷挑高眉頭睨著他半晌,才意興闌珊地跟在他身後下樓。
“我不懂,像我這般秀麗的姑娘,多少男人搶著要,偏你就不識得我的好,至今仍不願把定情物拿出來。”
瀟灑地夾菜、扒飯人口,關蘭芷仍不忘追問定情物之事。
勞用勒坐在客棧最裏頭的角落,望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景,滿桌豐盛的菜肴,可他卻是食不知味、形同嚼蠟。
他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誰知她竟挑了客棧最角落的座位;而適巧今日天候不佳,外頭飄著雪雨,客棧裏用的人不多,讓她逮住機會在他的耳邊喳呼個不停。
“孔夫子說過,娶妻娶賢,賢賢易色……男人若要選妻,用不著容貌美麗,姿色動人,只消樸素清秀即可,重要的是……”話到一半,他又接不下口了。
不用抬眼,他便可感覺到一道視線似利箭般射進他的心窩。
耳突地傳來碗盤砸桌的聲音,他不由得偷偷地往旁邊稍稍移動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無賢無德?”這一點,關蘭芷大不以為然。“誰說頗具姿色的姑娘都是無賢無德?”
“是孔夫子說的……”又不是他說的。
“你讀的是哪一門子的死書?像你這種讀法,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如何能夠進士及第?想要考取,夢中找找吧。”關蘭芷毫不客氣地譏諷著。
勞用劻疲憊地抬眼覷她。“或許我是笨了點,凈讀死書,但好歹我也知道一個女子該要具備哪些婦行,而你…”他就是受不了她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好似不把他放在眼裏一般。
“你說我沒半點婦行?”她發噱問道。
“就目前所見確實沒有。”大庭廣眾之下,拍桌摔碗已是極為乖張,他就不信她敢當眾對他痛下毒手。“你瞧瞧,外頭行走的那位姑娘,一身衣裙雖只是素布粗服,但是穿在身上說有多好看便有多好看;那頭上插的金步搖,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氣質看來就是嫻靜高雅,你說,何需一張美麗的容顏?”
關蘭芷順著他的視線往外探,撤了撇嘴道:“我在外頭是穿著男裝,倘若讓你見著我仔細裝扮的模樣,保證你瞧得兩眼發直。”
哼!不過是個尋常姑娘,那等姿色在街上隨便抓都一大把,根本沒什麼了不起;如果她現在是著女裝的話,用不著錦緞華服,只消一般的粗布衣裳,她也可以走得比她們更加搖曳生姿。
“真正的美不是外在的裝扮和衣裳的裝飾,而是打從內心表露的柔順婉約。”見她好似有幾分聽得進耳,他也不吝於給予忠告。
“我不夠柔順婉約?”她在阿瑪額娘的面前可是溫馴得像頭小羊呢!
“溫順不是表面工夫,就好比你尚未出閣,就得好生伺候自個兒的爹娘;若是出嫁,對待夫君要恭敬柔婉… 想嫁個好夫家,不是單靠華麗精美的衣裳和過分粧點的傾城美顏,而在於溫順謙卑的氣態.端莊自若神態和不失容度的儀態,此乃為女子四德中的婦容。”
只要她能具備其中一點,他就不至於連用膳都不敢和她獨處了。
“你說的話凈是偏袒男人,壓根兒未替女子著想。”關蘭芷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可是打從心底不認同這類束縛女子的女誡。“男子苦是尋花問柳,人稱為大丈夫;女子只要稍稍裝扮自己,便讓人稱之為淫穢…… 你說這公道嗎?”
“公不公道自在人心,倒是我認為女子如此才是真的美;倘若我要娶妻足要娶如此賢慧之妻。”勞用劻寓意深遠地道。
總不會有人想娶個悍婦來茶毒自己吧。
“如果我嫁與你,我自然可以做到你所言之事,但總得等你把我迎娶過門,我才得已展現我的婦行是不是?”他想逃?沒那麼容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先訂個日子?”
他該不會以為她蠢得聽不懂他的話中話嗎?她可沒這般不濟。
事到如今,沒有定情物也罷,橫豎她就是要他,誰也不能把他們兩人分開,即使是他想逃也不成識要把她迎娶過門,她便會讓他知曉自己的好。
“這個嘛……”唉!有個聰穎的女子相伴一生,夫復何求?可她的個性……“這事總要等到明春會試之後再談。”
“明春?”她豈能等那麼久?
依阿瑪的性子,他是絕對不可能等那麼久的;況且她撒了謊,到了明春,要是她的肚子沒大起來,她又該怎麼圓謊?
撒一次謊已經夠難受的,她壓根兒不想再撒千百個謊來回。
“等會試過後再來談婚事吧,如今我功不成名不就的,豈不是要你跟著我一道吃苦?”他並沒有那般排斥與她的婚事,他只是不能接受她異於一般女子的古怪行徑罷了。
但他卻怎麼也討厭不了她,甚至還常把她掛在心上,要不昨晚他就不會借酒澆愁了;不過這份心思他是打死都不會告訴她的。
一旦說了,他大丈夫的顏面豈非蕩然無存?
“我可以陪你一道吃苦啊。”關蘭芷根本不在意。
富貴榮華她瞧多了,一點也不稀奇;但真心疼愛她的男人,她相信除了他,再不會有人受得住她的脾氣。況且她對他……若不是真的喜歡他,她哪會厚顏無恥地死纏爛打?
“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吃苦。”他做不到!
如果他真要迎娶她,他可不忍心讓她吃半點苦,瞧她被慣壞的個性便可猜著她的家世必定不差,要他如何忍心讓她這千金小姐跟著他過苦日子?
“難道這又是你的推托之辭?”她沉下臉。
說了老半天,滿口的大道理,為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他以為一個姑娘家主動把自己的終生托付給人,是如此隨便而不假思索的嗎?她可是考慮極久,然而他卻不把她當一回事。
“不是我……”
砰的一聲,關蘭芷不由分說拍桌站起,勞用劻原本以為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一拳,孰知卻見著她纖瘦的身影往客棧大門飛奔而去;他順勢探看,只見一矯矯不群的男子正對著她笑;而她雖沒勾笑,但也沒撥開那只擱在她肩上的大手。
那個男子到底是誰?瞧她和他說話的神態,兩人定是熟識,而那個男子亦身穿華服,俊美的臉上滿是教人不敢漠視的威儀。
而男子擱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不知怎地瞧在他的眼裏就覺礙眼,有一股衝動想上前撥開他們兩人。
待他回神,他已和他們相距不到兩步遠。
勞用劻驚詫不已地瞅著仍在談話的兩人,錯愕自個兒的行徑竟如此莫名其妙,連何時走到他們身旁都不知道,腦袋裏直想著那只不安分的手,她該不會是對他下了什麼符咒吧?竟讓他失了心神。
“你……”關戒覺以眼向關蘭芷示意,想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誰。
“咦?”她回身瞧見他,也頗感意外。“你過來做什麼?”
他方才不是還滿口推辭嗎?巴不得她快點離開似的,現在又晃到這兒來做什麼?她有許多事要,沒時間同他說道理。
她大哥是前來通風報信的,說靳忠堂那小子居然一大清早便上府提親,打算趕在正月前將她迎娶過府,而阿瑪一早喚她才發現她不在府裏……
她是答應過大哥會在天亮前回去,可她卻為了照顧他而失約。
更可惡的是,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卻壓根兒不感動,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甩開她。
這麼不解風情的木頭,總有一天,她定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勞用劻偷覷她一眼,看來她似乎生氣了,只不知她氣的到底是他還是另一個男子;他仍舊目不轉睛,直盯著她肩上的那只手。
“男女授受不親,這位公子把手擱在你肩上,似乎有些不合禮教。”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希望她趕緊把手挪開。
關蘭企翻了翻白眼,關戒覺更是笑咧了嘴。
“他是……”算了,他老是把禮教看得比天高,說不定她跟他說這一位是她的大哥,他八成也會說兄妹之情亦不得如此。“他是誰又與你何幹?”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你一個姑娘……”
“我如今是男子裝扮,只要你別人聲嚷嚷,不會有人發現我是女子!”一堆煩心的事情在瞬間衝上心頭,關蘭芷怎麼也遏止不住脾氣。“算了,橫豎你這個人心裏就只有禮教和一大堆狗屁不通的玩意兒!你關心的只是別人的眼光,根本不是我!”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讓人給佔了便宜,我這個當朋友的…·”
刺辣麻痛的滋味隨著啪的一記巴掌聲傳到他的臉上,待他臉抬眼,才發覺她不如何時已不見人影,而眼前的男子只是睇著他放聲大笑,隨後轉身離開。
笑聲遠去,整個客棧都靜寂下來。
她又打他…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雖說人不多,但一個大男人讓她這小姑娘甩上一巴掌,他的顏面
可奇怪得很,比起自己的顏面,他更在乎她又跑哪兒去。
... |
|
若新密碼無法使用,可能是數據未更新。請使用舊密碼看看。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九章
早知道關蘭芷會一去不復返的話,那一天他就該拉住那名男子問個清楚,不該讓他大笑離開後得他至今仍舊一頭露水,摸不著頭緒,勞用劻心下暗自懊惱。
說要嫁與他的是她,現在又莫名其妙離開的也是她。
害得他像個傻子一般,非但書讀不下,還得在漫天飛雪中外出尋找她的蹤影。
這一回她已離開近十日,沒有半點音訊,他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所以天候再差,他還是套上僅有的一件棉襖外出,就怕她又窩在哪一個門口或是倒在哪一段山徑上。
而且,他想知道那名男子究竟是誰。
只是這幾天來,他卻始終找不著她的蹤影,找得連心都慌了,生怕她真的出事,卻等不到人來救她……
真是的!這野蠻丫頭,怎麼凈做些讓人擔心的事。
害得他像傻子般在大街上、胡同裏不斷找尋,偏就是找不著她,他都快急死了。
想當他的娘子卻壓根兒不會替他著想,年節漸近,會試之期眼見就快到了,她卻搞得他心煩意亂、讀不下書,眼前只瞧得見她那一張怒不可遏的粉臉。
自從那天她不告而別,一晃眼已過數天,他居然有點想念她嘈雜而清脆的嗓音,她不在他身旁吵他念書、拉他出外遊玩,這難得的清靜竟讓他渾身不自在。
從一開始的擔憂、煩躁,再到近幾日的惱怒和今日的惴惴不安……他快要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悸動了。
倘若找著她,他非要跟她把話說清楚不可。
如果她真想當他的娘子,她就得要安分守己,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隨意出走,甚至還要勞動他外出找她。
更不許不告而別……即使生他的氣,至少也要告訴他一聲再走。
勞用劻疲憊地在城郊山腳下的涼亭稍作歇息,抬眼凝視著飛舞的雪花和迷蒙的山影,回憶起兩個月前他初到京城,滿腦子想的都是應試之事;如今,他所有的思緒都被這讓他從山上背回客棧的女子給佔滿。
“啊——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他倏然對著滿天大雪吼道。
尚未成親她就可以讓他找不著人,倘若真成親了,難不成還要他三天兩頭外出尋她?
不想了、不想了!他根本就沒打算要迎她過門,何必管她上哪兒去呢?
現今正是他該全心應試的時候,他哪有閒工夫在外頭亂晃,像個無頭蒼蠅般亂竄?只為了個莫名其妙死纏著他不放,結果又莫名其妙棄他而去的女子;他還得忍受飛雪的酷寒,四處去尋找她的蹤跡!
他快要凍死了,說不定現在她正舒服地窩在哪個溫暖的床上,而他居然要顫抖著身子四處尋找……可若是她又暈倒在哪一段山徑上……
勞用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踏出亭外,他無從選擇地往前走,哪怕希望再落空,他也要再去找一回。
可他才踏出一步,霍地數道人影從漫天飛雪中竄出,將他團團包圍。
“呃…不知各位有何指教?”勞用劻極為客氣地問。
這附近只有他一個人,而這一群人一到此便把他包圍得密不透風,肯定是針對他而來。
“敢問閣下可是勞用劻?”帶頭的男子問道。
“正是。”他雙目直盯著眼前的狀況,開始思忖著他到底得罪了誰,他若沒記錯,全北京城唯一和他結下梁子的只有日前在街上同他起口頭爭執的忠堂貝子。
“把他帶回王府!”
帶頭的男子低喝一聲,一群人立即一擁而上,將他擒住。
“各位大哥們,我到底招惹何人,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地架住我?”
“待你進了王府,你就知道了。”帶頭的男子輕聲道。
勞用劻也做得掙扎,由著他們將他架住往城內走;倘若京城是如此目無法紀之處,他也只能認了,但他還想要上山一趟。“不知道幾位大哥架我上王府之前,能不能先架我到山上去?我想找個人,等我找到那個人,我再同幾位大哥一道走。”
“甭找了,走!”
帶頭的男子壓根兒不理睬他的要求,命令人將他架起,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消失在張狂的風雪中。
鐵勒王府
哇!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麼大陣仗!
勞用劻跪在廳堂上,一雙眼眸不住地往堂上眾人瞧去;中間那位,稍具年歲,神色威厲不茍言笑;‘而他身旁坐了個女子,傃麗無儔,眼角眉角都帶笑;而另一旁的男子正是那一日同關蘭芷在客棧門口談話的那一位。
太好了,等搞清楚狀況之後,他再找他問問,看他知不知道關蘭芷身在何方。
“請問…”
“放肆!本王準你開口了嗎?”鐵戰野暴喝一聲,一雙怒眸像要將勞用劻給吃了一般猙獰。
“但是……”總不能要他老是跪在這兒和他們大眼瞪小眼吧?有誤會就是要說清楚,這兒不是雋清王府,而是鐵勒王府,而他肯定自己跟他們沒有任何過節,所以他們用此等陣仗把他請來……只能說他們認錯人了。
“住口!你聽不懂本王的話嗎?”鐵戰野大掌拍下,一旁的花幾立即碎裂成兩半。
勞用劻嚇得瞠目結舌,噤若寒蟬。
“王爺,你犯得著這般動怒嗎?有話好好說。”關羽翩見怪不怪地輕撫著鐵戰野的胸口,轉頭凝睇著有些呆滯的勞用劻。“勞公子,聽說你是個舉人,是不是?”
“是。”
盡管感到古怪,勞用劻還是據實回答,雙眼直盯著鐵戰野,生怕他一個大掌劈過來,他的下場會和那張花幾一般悲慘。
“那你是哪裏人?家裏還有些什麼人?”關羽翩又問。
勞用動不自覺地抬眼,只覺此種問話怪異得教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方要開口,又聽到鐵戰野的怨聲咆哮。
“你問他這些做什麼!他壞了你女兒的清白,如今雋清王府前來提親,本王為此不得不推掉這門親事;而你的好女兒偏又說非他不嫁,說什麼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鐵戰野驀然起身。“哥尤,把他拖下去斬了!”
“你敢?你把他給斬了,可知道後果如何?”關羽翩不疾不徐地道,完全不把他張揚的怒氣放在眼裏。
“哼!”鐵戰野怒哼一聲,緊握拳頭,額邊的青筋不停跳動著。
大廳瞬間靜寂下來,勞用劻呆滯了半晌後,才稍稍回神。“不知道王爺是不是找錯人了?小民並不識得貴府的格格,又怎能壞她的清白,甚至讓她有了身孕?”
這豈不是欲加之罪?難道京城的王府都是這般蠻橫不講理的嗎?
“你還敢不認帳?”鐵戰野一個箭步衝向前,關羽翩和關戒覺馬上向前攔阻,就怕他一時衝動鑄下憾事。
“不是小民不認帳,而是小民根本沒做此事,王爺要我如何認帳?”總不能將他屈打成招吧?
面對此等威勢他是挺怕的,但怕歸怕,他絕不會因此而屈服。
鐵戰野瞠大怒眸,大喝一聲:“來人,去把格格請出來!本王倒要看看你這一張嘴還能狡辯到何時!”
勞用劻不發一語,只能在心底暗嘆無奈。
自從認識了關蘭芷之後,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讓他遇上,他也算是開了眼界,故而對於這突來的古怪之事,倒也不以為意;橫豎等到王府的格格出來之後,他們便會發現找錯人了。
他只望趕緊把事情處理好,他還急著去找關蘭芷呢。
少頃,鐵勒王府的格格終於自大廳後的回廊緩緩走來,勞用劻抬眼望去,霎時愣在當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阿瑪、額娘。”關蘭芷屈身問安,回身看到他一臉蠢樣,不由得笑了。
勞用劻瞠日結舌,不敢相信眼前素發輕挽、素顏潔凈,一身雪色衣裳的女子就是他千尋萬找的關蘭芷。瞧她眉不掃而黛、唇不點而朱,明眸輕睞,華貴卻不顯驕蠻,淡雅而有威儀,得體的笑更是優雅端莊,直教他傻眼。
“你是格格?”他不禁脫口而出。“可你不是說你沒爹沒娘,怎麼會是鐵勒王府的格格?”
“大膽!你竟敢說本王的格格沒爹沒娘?”鐵戰野這下子可真是再也忍不住,甩開箍制,怒衝到勞用劻的面前,眼看著大掌就要在他頂上落下,卻被一抹娉婷的纖影擋在面前。“蘭芷?”
“阿瑪,你要殺他也把蘭芷和肚子裏的孩子一並給殺了吧,好讓我們一家可以在黃泉下團聚。”關蘭芷擋在勞用劻的身前,粉顏輕抬,合上水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唯一的夫君,倘若阿瑪真要將他處死,求阿瑪讓我一家團圓。”
勞用劻在她身後聽得一愣一愣,她莫名其妙的話語猶若五雷轟頂,將他劈得暈頭轉向。
他還搞不清楚她為什麼會是格格,她卻又說肚子裏已有他的孩子……他根本沒對她做出任何不軌的舉動,她何以能夠懷著他的孩子?但是她總不可能用自個兒的清白胡謅吧……
會不會是他喝醉了那一晚?可日子這麼接近,怎麼可能……
“你……”鐵戰野忿忿地收掌,怒而轉身對著妻子吼道:“你瞧瞧,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尚未出閣便已自毀清白,簡直不知羞恥!”
“你說那是什麼話?既然蘭芷屬意他,那把蘭芷嫁給他不就得了?”關羽翩對他的怒氣絲毫不以為意,退自走過他的身旁,牽起關蘭芷的手,再拉起勞用劻,對著他倆道:“我就把格格交給你了,你要好生對待她,若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我絕不輕饒!”
勞用劻依舊傻愣地望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回答。
“還不快答應!”關羽翩微瞇起麗眸。
“可是我跟她……”他囁嚅著,突覺腳上傳來一陣刺痛,抬頭便見著關蘭芷瞪視著他,眼中警告的意味濃厚。
她該不會是要他當綠頂的王八吧。
“用劻,額娘已經答應了。”迎向她額娘時,關蘭芷瞬時又換上另一張溫馴柔順的臉,教人措手不及。
“答應什麼?”她額娘答應了什麼?他方才根本就沒有聽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和你根本就——啊!”
拜托她別再踩了,他的腳快要廢掉了……
“你是怎麼著?難不成你敗壞了格格的清白還打算棄她於不顧?”聽他吞吞吐吐的話語,鐵戰野又衝到他的面前嚷著:“格格願意下嫁於你,是你三生有幸,你卻在本王面前拿喬?”
“不是這樣,我只是疑惑她當初對我說的和我如今。所見有所不同。”他覺得自己被她設下圈套。
而且他要是再說一句他根本沒有碰過格格,他是不是會被當場斬立決?
“呵呵,格格如此嬌貴,但偏是死心戀上你,逼不得已才掩飾自己的身分,她是用心良苦。”關羽翩自然了解女兒的心思。
“可她也說過她是沒爹沒娘……”完了,他又說了一次,王爺該不會又因此而拿他治罪吧。
“這話也沒錯,我是格格的二娘滯著她和她兄長上北京城後改嫁於王爺,所以王爺自然也不是她的親爹,她這麼說並沒有錯。”關羽翩淡然說道:“但是我們永遠把她當成親生的女兒看待,誰也不準欺負她,若讓我知道你對不起她的話,屆時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原來如此!”原來那個男子是她的兄長,而王爺不是她的親爹,福晉是她的二娘……太復雜了。
他原本猜想她是因為逃婚而離家,但他再會猜也猜不到她竟是個格格而且身世背景如此復雜……
可惡的是,她跑回王府居然也不差人同他說上一聲,讓他像個傻子一般在街上尋她。
“好了,廢話甭多說,既然蘭芷決意要嫁月p咱們王府該準備辦婚事了,非要把蘭芷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不可。”關羽翩笑牽起關蘭芷的手。
“我聽蘭芷說妹婿是江南人士,既是如此,不如就回到江寧辦理婚事,從江寧關府出閣。”談起婚事,關戒覺忍不住也插上一腳,眼中全無這對新人的存在。
‘也成不過總要先定下日子才行,還得讓用劻差媒婆上門;對了,還要把他娘親請上北京一道討論才是。”關羽翩也開始著手思量。
“說得是。”
“你們兩人是當本王不存在了是嗎?”見兩人交頭接耳地談論著,鐵戰野不悅地擰緊眉頭介人其中。“你們把本王當外人看待?”
“豈敢?”關羽翩倩笑著。“王爺不是不允許蘭芷下嫁一般布衣百姓嗎?既然如此,就由我這個二娘和她的兄長替她主持大婚,這樣就毋需勞煩王爺你了,是不是?”
“本王豈是因為如此而不願她下嫁!”鐵戰野怒紅了雙眸。“難不成你們以為本王沒把蘭芷當自己的女兒看?如果本王不把她當女兒看待,又豈會上奏萬歲給她一個格格封號,再替她許了雋清王府的親事?”
“你總得瞧她願不願出嫁吧!這事又不是你說了便準的。”關羽翩偏不吃他那一套。“不管了,婚事由我主持!”
“作夢!她是本王的格格,婚事豈有不讓本王主持的道理?”為免夜長夢多,鐵戰野轉身吼著:“哥尤,傳令下去,鐵勒王府的格格要出閣下嫁布衣舉人,這事你給本王交代下去!”
“是!”哥尤接令。
“哪有這樣的!你怎能仗著自個兒是王爺便這般武斷!”
“本王就要這麼辦!”
“不對、不對,蘭芷是我的親妹子,有道是長兄如父,她的婚事……”
勞用劻傻眼地看著亂成一團的大廳,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混飩感覺;忽然腳上又是一股刺痛,他凝眸睇去,只見關蘭芷笑得魅惑眾生地道:
“這下子可由不得你不點頭了!”
一笑百媚生,再笑傾人國…如此嬌美的人兒即將成為他的妻子,雖說他仍是一頭霧水,但心裏卻有著掩不住的狂喜。
她的笑有種楚楚動人的美傃,但看在他的眼裏似乎多了一份狡黠,同在王爺與福晉面前的姿態似乎有些不同,他頓時有種被暗算設計的錯愕。
這算是幸運抑或不幸?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
|
|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 |
| |
- 最後登錄
- 2018-1-3
- 在線時間
- 1 小時
- 註冊時間
- 2006-3-26
- 閱讀權限
- 70
- 精華
- 0
- UID
- 158866
- 帖子
- 5047
- 積分
- 12129 點
- 潛水值
- 244626 米
| 若瀏覽伊莉的時侯發生問題或不正常情況,請使用Internet Explorer(I.E)。 尾聲
最後——
洞房花燭夜,新人對望倚床畔,關蘭芷嬌羞地斂下美眸,任由勞用劻審視。
“今天起我便是你的人,我會格守婦行,絕不會讓你蒙羞。”她難得溫婉柔順地道,語氣和悅得像是早春的煦日。
勞用劻凝瞅著她端莊的坐姿、婉順的言詞、柔媚的神態、傃而不妖的裝扮,美好得教他屏氣凝神。
就算是被她設計也好,當替死鬼也罷,能得此嬌妻,確實是他的福氣,倘若往後她可以一直這般柔順,他自然也會好生疼情她。
“夫君。”她嬌軟低喚著。
這酥軟心魂的呢哺,要他如何能夠把持得住?
緩緩地挪近她,一股燥熱的悸動驅使著他,他情難自禁地接近她,然而他的吻尚未落下,啪的一巴掌火辣落下,不偏不倚就貼在他的頰上。
勞用劻挑高眉頭,無奈地道:“蘭芷…”
以前尚未成婚,她賞他巴掌說他不守禮教,他無話可說,但今天可是洞房花燭夜,她居然還不讓他碰
“我不習慣嘛!”他就這樣貼過來,也難怪她會羞啊。
“但你總要習慣,況且這閨房情事,自然是得慢慢積累情感的,是不是?”他悄悄地又逼近她一點。“我記得有一回你喝了點酒,自動獻吻還要獻身呢,苦非我讀過聖賢書,又如何遏抑得了?況且你自己也和你阿瑪說了,你肚子裏已經有我的孩子,倘若咱們不回房,這謊豈不是要洩底?”
他的大手悄悄地搭上她的肩,而另一只手則繞過她的身後,動作極輕巧細膩。
“也是。”漫天大謊是她自個兒說的,當然得要由她收拾,只是她……
“放輕松,什麼都別想……”勞用劻溫柔地湊到她的耳畔低哺,有意無意地以唇掠過她的耳。
“嗯。”
關蘭芷羞人答答地任他輕輕將她推躺在炕上,由著他的唇輕啄,讓那酥麻輕癢的感覺在心底回蕩……
勞用劻順勢拉下簾帳,忍遏不住情動,大手緩緩探索著她曼妙的身段……
“啊——”新人房內突地傳來一聲哀號,只見新郎情狼狽地讓新嫁娘給踹下床。
“蘭芷,你到底是……”勞用劻掙扎著爬起身。
她不會是在報復吧!賞他一個巴掌他默默忍受,怎麼現在卻抬腳踹他?
“混帳,誰準許你這樣碰我的身體?”關蘭芷雙手拉緊不知何時被扯開的衣襟,羞得粉頰似火。
“可回房不就是如此?”他咳了兩聲,覺得胸口問極了。
他該不會內傷了吧!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你的動作未免太熟練了!”關蘭芷又羞又惱,纖指指著他便開始大罵:“說!你是不是常常上花街柳巷尋春?”
初次見面時,他那兩個下流卑鄙兄弟便打算邀他上胭脂叢,而她被帶回王府再回頭找他時,也是在那兒找著他的……
想不到他看起來矯矯不群、姿態不凡,骨子裏也一樣錯把下流當風流。
“天大的冤枉啊!”勞用劻可憐兮兮地爬回炕上,他一臉慘白地瞅著她。“你該知道我的為人,要不你為何打—開始便用意要嫁與我?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多疑?咱們拜過天地、喝過臺巹酒,已經是夫妻了,你該要溫順地伺候我,怎能如此暴戾地把我端下床?”
她自己也說要好好伺候他的,怎麼一成親不但沒伺候他,反倒像極了秋後算帳?
“我當然說過,但是也要我的夫君值得我這般對待!”見他要爬上炕,關蘭芷又毫不客氣地再下一腳。“今夜沒有我的允許,你敢再爬上來試試。”
她猙獰若夜叉似的瞪視著他。
“你是我的娘子,你就是如此對夫君的?”謊言,全是謊言!她說的全都是假的,方才在他面前表現的柔順端莊也是假的!“你到底懂不懂身為一個妻子要怎麼服侍自己的夫君?要不要我再同你說上一次?”
她會恐嚇他,難道他就不能發火嗎?
關蘭芷倏地勾出一抹笑,笑意陰森而冷冽。“溫順謙卑的氣態、端莊自若的神態和不失密度的儀態,此乃為女子四行中的婦容……”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你知道便成。”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那你可知道男子也得守四行中的夫容?”她反問道:“容忍娘子的氣態、寵溺娘子的神態和憐惜娘子的儀態?”
“嘎?”他不知讀了多少書,可為何他從不曾讀過這道理?“這是誰著作的?”
“就是本姑娘作的!”她沒好氣地吼道:“等你做得到,本姑娘就會好生伺候你!”
勞用劻膛目結舌地瞪著她拉上簾帳,將他一人丟在床外。
“真教人不敢置信……”他居然被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冷落,而今日還是他的大婚之日……倘若他再不拿出一點男性雄風,往後他真要看她的臉色過活了!
不由分說,勞用劻隨即拉開簾帳,飛撲過去,強行擒住關蘭芷,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只感到一股痛楚修叫聲窩囊地逸出口:“啊——”
半晌,砰的一聲,他又跌落在地,忍著痛他再次突襲而進,不一會兒又是慘叫而返。
一整晚,千金一刻的洞房花燭夜充斥的不是教人面紅耳赤的呢哺私語,反倒是不堪人耳的淒厲哀號聲,直到天明……
【全書完】
... |
|
若對尊貴或贊助會員有任何疑問,歡迎向我們查詢。我們的即時通或MSN: admin@eyny.com |
| |
| |
Powered by Discuz!
© Comsenz Inc.
重要聲明:本討論區是以即時上載留言的方式運作,對所有留言的真實性、完整性及立場等,不負任何法律責任。而一切留言之言論只代表留言者個人意見,並非本網站之立場,用戶不應信賴內容,並應自行判斷內容之真實性。於有關情形下,用戶應尋求專業意見(如涉及醫療、法律或投資等問題)。 由於本討論區受到「即時上載留言」運作方式所規限,故不能完全監察所有留言,若讀者發現有留言出現問題,請聯絡我們。有權刪除任何留言及拒絕任何人士上載留言,同時亦有不刪除留言的權利。切勿上傳和撰寫 侵犯版權(未經授權)、粗言穢語、誹謗、渲染色情暴力或人身攻擊的言論,敬請自律。本網站保留一切法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