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騎士 第四十五章 闇月森林裡的怪聲
韓東認真審視著這位同期的女學生。
髒亂而利用髮髻盤在一起的黑色頭髮、
金色鼻環、
象牙耳墜、
五顏六色的石製手環、
以及一身毛料裹布的服裝。
就像是中東那邊的巫醫小妹，無論是造型還是模樣，都比韓東看起來更像是神秘學徒。
年紀上應該與尼古拉斯差不多，十九歲左右。
女生盯著韓東手中捧著的鐵盒，一臉驚恐。
“啊！你已經選了？怎麼辦……感覺你選擇的東西危險啊。鐵盒四周都散發著怪異的氣息，能不能給我看看？”
“嗯。”
這位小妹看過鐵盒內的東西後，嚇得身體一個激靈。
鐵盒之內存放的並非是一件'器物'，而是一堆讓人不舒服的東西……大量乾涸的皮、特別的皮、覆蓋眼睛的那一層皮。
正是如此，韓東才選擇將鐵盒整個帶上。
中東小妹不停咬著指甲，緊張而害怕地說著：
“這……這會死人的呀。
你怎麼會選個這種的東西？有著收集怪癖的怪物，比一般的邪物更難對付、更加偏執化。
都怪你，我們好不容易通過命運空間，能夠在騎士學院裡過上好生活，這下可怎麼辦呢。”
韓東完全不在乎小妹的態度與言論。
選擇鐵盒可是韓東經過思考後做出的決定，一臉不耐煩地說著：
“嗯？這是我的選擇，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前去木屋，再選一項道具，自己通過測試不就行了嗎？”
被韓東這麼嚴厲的一說，面前的小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低著頭，甚至隱隱有一種快要哭出來的感覺：
“那個……院系內部測試是允許組隊，且不會增加難度。
我的方向感從小就差，在聖城裡經常迷路而找不到家……光是找到這裡都花了好幾天，我一個人肯定走不出去的。
所以……我想…… ”
韓東關注的要點不在於女生的路痴問題，而是他並未聽過的組隊問題。
“你說，允許組隊且不會增加難度？”
“嗯呢！這可是我進校門時，從那位管理員口中問到的。
所以呢，我最初的打算是，先抵達木屋，然後等到其它的見習騎士到來，再進行測試選擇並組隊通關……沒想到自己又迷路了，然後就在這裡遇見了你。”
組隊不增加難度。
在不清楚接下來要面臨何種危險的情況下，多組一人，風險也會降低。
當然……韓東也得考慮這位少女本身可能存在的危險。
『這場測試肯定是在神秘系相關老師的監視下進行，我最好還是不要放出陳麗小姐幫忙……以免洩露監獄的信息。不過，食屍鬼手臂是可以用的。
鐵盒裡的東西的確邪門，一旦能帶著這般邪門的東西通關，評價也會高出不少，這可關係到未來我的發展、資源分配。
這位突然闖出的少女疑點不少，不過也有帶上她的'必要'。
如果她真是同級的見習騎士，提前打好關係也還行。』
韓東回想起生前的校園生活，自己作為副教授卻連一個朋友都沒……每一次在學院內與其他老師碰上也只是禮貌性的問候一句。
生活很無趣。
以至於韓東在得知癌細胞擴散時，他感到可惜的只是自己的課題沒法完成，其它的人情世故，沒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行吧，臨時組隊。”
既然獲得重生的機會，韓東也漸漸試著去改變自己。
“太好了！”
韓東提議著：“先介紹一下自己吧，尤其是你目前擅長的能力，詳細說明一下。”
韓東有過與見習騎士組隊、一同解決危險事件的經驗，當前直接用上。
中東小妹吐了吐舌頭：“對啊……我還沒自我介紹。
我叫帕莎.布哈特，前幾天剛通過兩星難度的命運空間，由於我在部落裡學過一段時間的巫術，所以選擇了【神秘學】。
還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所以我只會一些'占卜術'。”
“占卜術？”
韓東明白什麼叫占卜。
也就相當於通過外物（通常為特定物件，貝殼、卡牌、竹籤等），以小明大，占卜未來所會發生的事情。
“你只會占卜，為什麼還會迷路？”
帕莎解釋道：
“因為我還不是特別熟悉，導致思路很亂……尤其是在分配了命運點數後，占卜能力加強，有時候會提前預見一些未來圖像，導致我的方向感極差。
不過你放心，我還是'很有用'的！
我能提前預示危險。”
韓東點點頭，開始自我介紹，“嗯……我叫瓦倫.尼古拉斯。具備一定的戰鬥能力，但也不算很強。”
“主修【神秘學】的騎士，本就不能與那群【十字軍】相比較，你有一定的戰鬥能力已經很不錯了……我最擔心的就是我們兩人只會占卜。
你是哪方面的能力？我能看看嗎？”
在帕莎的詢問下。
只見韓東右臂之下，有著某種綠色物質由血管間流過……唰！普通指甲猛然伸長，達到約三十公分的長度，鋒利而彎曲。
在手臂整體即將膨脹與擴大時，韓東立即止住進一步的變化。
“哇！你是異變型的瘟疫學者！？”
“嗯？”韓東對於這樣的專業名詞還不是很懂。
“嘻嘻，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聽說能駕馭'瘟疫'的人，都屬於神秘專業中最危險的一類人物，能夠進行'形態變化'的則是神秘專業中的最厲害的攻擊人員。
沒想到你同時具備這兩種屬性，好厲害呀！”
“嘿嘿。”
韓東想說，這只是一條食屍鬼手臂而已，哪來那麼多解釋。
不過被誤以為是神秘學能力，也省得韓東去解釋。
就這樣，兩人組隊，由韓東將鐵盒背在書包裡，穿行在闇月森林中。
樹枝擠壓發出的嘎吱聲、
烏鴉的嘶叫聲、
或者某種巨大昆蟲在林間爬行發出的肢體扭動聲、
這些聲音，韓東與帕莎已經習慣。
但是……在這些聲音間還夾雜著什麼讓人不適的怪音。
隨著時間流逝，聲音越來越清晰。
~哢擦~哢擦！
某種金屬剪刀的聲音由遠及近，越發清晰，似乎就躲在身側的扭曲枯樹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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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四十六章 剪刀
同一時間。
就在韓東與帕莎組隊，一同離開森林的同時。
如若將視野上移至高空，俯瞰整個闇月森林的話……韓東兩人只算是廣闊森林裡的兩粒小點，於闇月森林的一小片區域活動。
總覽闇月森林。
像這樣的「小木屋」數量多達四十間，內部均存放有各種怪異的飾品或道具，均對應著不同的妖魔鬼怪，用於新生測試。
沒錯。
今年的聖城祭典活動，總計參加人數為三萬二千餘人。
韓東所在的【祭典廣場】只不過是聖城南部的參與者集中區。
而活著從命運空間中出來，並賦予「見習騎士」頭銜的新生，僅有四百來人……【十字軍】、【圖書館】為大熱職業。
約有兩百多人選擇這兩門主修職業。
【機械】其次，約有八十人選擇。
【掌控】排在倒數第二，約有七十人選擇。
【神秘學】則是墊底，可以說每年都是如此，今年選擇的人還比去年多了八個，共有四十人左右選擇。
不同時間前往院系報名的學生，大部分都會在院系大樓或附屬建築裡，進行相關的學前測試。
【十字軍】很簡單，首先在種種儀器前，完成力量、速度、反應等基礎測試。
隨後，只需要在'劍術'、'拳擊'、'盾牌'、或'巨斧'等兵器使用上，獲得一位導師的許可就算完成。
主修【圖書館】的見習騎士，共需兩道程序，首先通過一種'魔法檢測儀'測定個人的魔法親和性與偏向。
隨後，需要在三日內學會最基本的主系魔法且成功施展。
【機械】院系。
對於已經有著工藝製造且取得一定成就的學生，給予免測試的待遇。
其它學生可通過解析精密機械的構造並現場繪圖，或選擇以火槍進行精準射擊，達標即可。
主修【掌控】的學生，被要求駕馭飼養在學院內部農場裡的普通生物（非魔法生物），只要能在三十分鐘內掌控一隻普通生物就算達標，沒有一點危險。
唯有【神秘學】不同。
僅有少許學生在神秘學的大樓裡進行標準化且沒有危險的測試。
但凡稍微有些'特殊'的學生，都將被安排在闇月森林裡，進行帶有一定危險性的驚悚測試。
這也是為什麼一些知道內幕的中、高產階級的年輕人不選【神秘學】的原因。
沒有必要拿'見習騎士'的頭銜去冒險。
眼看就要入學，進行系統化的規範學習，發展自身潛能，死在上學的路上可太劃不來了……因此神秘學便成了最冷門的院系。
制定這樣的入學測試，則是神秘院系最高管理者的要求。
之所以這樣設置充滿危機的驚悚測試，就是要讓新來的見習騎士明白，一旦踏上【神秘學】這條路，未來將充滿無盡的未知與恐懼。
必須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
哢擦哢擦~
詭異的剪刀聲讓韓東內心一緊。
與在《中邪》電影中，被惡靈盯上的感覺相同……讓人毛骨悚然。
韓東猛然回頭，看向身後的枯樹。
哪知道，剪刀聲迅速變換，又到了另一個方向。
隨著韓東尋聲查看，剪刀聲總會瞬間發生變化。
由於無法鎖定目標，這讓韓東心裡沒底……一旦被偷襲，就真的麻煩了。
“韓東，要不要我出來幫忙……盯上你的東西有點奇怪。”，陳麗的聲音迴盪在其大腦中。
“你還不能出來，這是學院裡的測試，我必須自行解決。現在，我還沒有正當的理由去解釋你的存在……”
“如果你有生命危險呢？”陳麗的言語中包含著極少量的關切之情。
“你自行定奪吧。”
…………
溝通結束時。
韓東立馬看向具備'占卜'能力的帕莎.布哈特。
聽見詭異的剪刀聲，她雖然害怕，但卻極力保持著鎮定，四處觀察。
“你不是說，懂得占卜嗎？能不能找出對方的位置？”
“可……可以。只要通過'介質'進行占卜，就能一直確定它的方向。”
“怎麼不早說？”
“因為……一旦進行占卜，目標就會鎖定我……”
“要是我們無法確定目標的位置，可能都會死在這裡……介質，是鐵盒裡的東西嗎？”
“是的。”
韓東立馬打開鐵盒，伸手捏起一片磨砂感的干眼皮，遞給帕莎，“鎖定目標的位置，我來想辦法。”
“好……好吧。”
帕莎掏出一種老舊的金屬指南針。
將'介質'靠近指南針並念叨著什麼，只見一股灰白色的能量由帕莎的手掌間流出，使得介質與指南針連接在一起。
簡單的儀式完成。
這樣一來，指針將全程指向藏在暗中的'剪刀怪物'。
只是，當前的指針並未指向某一方向，而是在快速轉圈！
就好像目標在四周以超快速移動。
“不可能……測試的強度不可能這麼高，移動速度如果真的這麼快，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指針僅限於指出目標在水平方向的位置。
唯一的可能是……目標與我們位於同一垂直坐標。
小心！！”
韓東猛然抬頭，頭上的樹枝卻什麼也沒有。
只有一個可能-【地下】。
哢擦哢擦！
怪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位置暴露，不再隱藏！
一柄銀光閃爍的剪刀由土壤間伸出……
的確如帕莎.布哈特所言。
由於她的定向性占卜，怪物的目標鎖定在她的身上。
哢擦！（剪刀張合）
灰色的石油潑灑在土地上。
鋒利的剪刀竟將帕莎腳踝處的腳筋瞬間切斷……帕莎慘叫一聲，身體向後倒下。
危險！
剪刀在剪斷氣腳筋時，立即後移……一旦帕莎這樣倒下，後腦勺就將落在鋒利的剪刀上。
一道綠色的光線射出，指向剪刀對應的土壤。
瘟疫無視著土壤的阻礙，直接作用於隱藏在下端的怪形身上。
一陣陣怪異沉悶的叫聲發出，剪刀收回。
帕莎.布哈特也因此撿回一條命。
綠色光線正是韓東藉由命運兵器，射出的瘟疫能量……
“這神秘係安排的測試來真的！？剛才如果我不及時出手……這女生已經死了吧？好不容易通過命運空間而選拔出來的人才，就這麼不要了！？”
一時間，韓東提起所有的注意力，進入到直面死亡時的專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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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四十七章 占卜術與縫合物
“唔~嗯！”
腳筋被利器切斷。
普通人必將疼得痛苦慘叫。
但在經歷過一次命運事件的帕莎.布哈特，很清楚慘叫沒有意義，反而可能引來【闇月森林】內其他凶猛蟲類、異獸。
因此，在身體傾倒下去的第一時間，她迅速撕下衣服的一塊布料，咬在嘴裡而止住叫聲。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了。
修復傷勢是不可能的，帕莎不過剛剛入門【神秘學】，對於這樣的傷勢束手無策。
行動力完全喪失，就當前的測試而言，只有拖韓東後腿的份。
生死攸關的情況下，很多人都會選擇捨棄隊友。
不過，韓東並未這麼做。
不是什麼大發慈悲、聖母心腸。
只是韓東考慮到某項特殊原因，必須帶著帕莎.布哈特一同完成這次測試。
韓東的背包裡準備了大量雜物。
其中包括從雜貨舖買來的亞麻布，正好用於包紮帕莎的腳踝傷勢。
“謝謝……”
帕莎.布哈特的眼中充滿著感激。
但是她很清楚，行動力的缺失，意味著她只有等死的份……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處開闊的闇月森林。
“要不……你走吧！我這樣子，肯定沒辦法走出這片森林。”
韓東則一臉耐心地蹲在帕莎的面前，說出他的計劃：
“不用！我一個人也未必能走出去。
剛才發生的情況，足以確定你言論的正確性！
由於定向占卜的問題，讓剪刀怪物盯上你……現在的它正躲在地下某一區域養傷。
你再進行一次指向性的占卜，讓剪刀怪繼續鎖定你。
在指針定位的情況下，下一次我會直接將它逼出地面……看看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怪物。”
“嗯……”
其實，這樣做十分危險，一旦韓東沒能及時出手……帕莎可能就會被剪刀給'絞殺'。
但是。
她本就已經喪失行動力，而韓東卻選擇主動留下來，給出這樣的計劃。
感激都來不及，自然不會拒絕。
只要能殺掉怪物，哪怕腳踝受傷也能慢慢離開闇月森林。
計劃定下。
韓東找到附近一棵相對低矮的枯木，藉著「食屍鬼手臂」的力量，拖動著身體而爬上樹梢……靜靜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帕莎靠著枯樹而坐，火把插在身旁，繼續定向占卜怪形的方位。
哢擦哢擦！
沒過多久，剪刀聲音再次在林間響起，嚇得帕莎直打哆嗦。
藉著夜色隱蔽自身，韓東全神貫注，盯著下端的情況……右臂的血管裡，有著清晰綠色液體流過。
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嗒~嗒~嗒！
發條裝置中的指針走動聲格外清晰。
接下來的行動，哪怕有一秒的耽擱或是方位上的失誤判斷，都將導致計劃失敗，帕莎被殺。
漫長的三分鐘過去。
持在帕莎手中的占卜指針不再指向某個方位，開始小幅度地快速轉動……意味著剪刀怪已完全逼近。
“尼古拉斯，它來了！”
哢擦哢擦！
剪刀破開土壤，對準帕莎的腰腹位置。
也在同一時間，上端的韓東猛然跳下。
雖是附近最低矮的一棵枯木，但高度也有四米左右。
以韓東以前的身體素質，這種高度跳下去，摔斷腿是必然的。
但現在不同。
韓東的身體有那麼一部分（右臂），能夠承受從這種高度下降時，產生的衝擊……甚至還能將下降所產生的重力勢能，轉化到攻擊上。
「偽裝撤銷」
韓東看似瘦弱枯黃的右臂。
在下降的過程中，迅速變化成與身體不成正比的「食屍鬼手臂」。
粗壯、綠色彈性皮膚、以及五道鋒利彎曲附帶著瘟疫屬性的尖爪。
剪刀已劃破帕莎的腰腹，即將刺入內臟。
韓東借助下落產生的衝擊力，以尖爪撕開鬆動的土壤。
接觸到隱於地下的剪刀怪形。
唰！一種切入柔軟實體的感覺，清晰由指尖傳來。
食屍鬼手臂抵消了大部分的下降衝擊，使得韓東穩穩落地。
“給我出來……”
由於手爪已完全刺入目標的體內。
韓東發揮出「食屍鬼手臂」的最大力量，全力上挑！
土壤破開。
一隻怪形被挑出地面……
只不過。
這只怪形在半空中，將插入它身體的利爪拔出，倒退而與韓東拉開一段距離……落在三米開外。
與韓東想像中，某種手持剪刀的類人形生物有所不同。
潰爛乾癟的身體、空蕩蕩的眼孔、關節間的明顯縫合痕跡、猶如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通過某種邪惡巫術而復活。
它還長有八隻'退化'的手臂，每隻僅不到三十公分，類同於侏儒的手臂……不過，這些看似短小的手臂，手指與手背卻覆滿著硬殼，能讓它在地下快速挖洞爬行。
至於剪刀。
並非持在哪一隻手上。
而是卷在舌頭上。
長度達到半米的舌頭吊在嘴外，以舌頭尖端的分叉口，卷住剪刀的把手，能對目標進行精準的剪切。
“什麼鬼東西！？”
說實在的。
這樣的剪刀怪形，比命運空間裡的惡靈更加瘆人。
尤其是那伸出嘴外半米的舌頭，卷住剪刀在空中搖曳……感覺一靠近，就會被剪刀刺穿。
…………
另外一點。
韓東的攻擊並未達到預期效果。
剪刀怪形的腹部雖然被利爪刺穿，但真菌感染卻未蔓延出去。
似乎因為它本身即由屍體構成，不具備腐蝕性的真菌，沒什麼效果。
“縫合學的產物……神秘院系裡精通縫合技術的老師，可製造這類操縱物。”帕莎突然說出這剪刀怪形的由來……
“怎麼對付？”
“核心，這類縫合產物是通過核心來供能的，核心維繫著它們的各類活動。只要能破壞核心，就能殺死它。”
“核心……類似於細胞核嗎？”
韓東本以為巨大的食屍鬼手爪，一旦刺入對付肉體，藉著「墓地真菌」的效果就能結束這一切。
“看來，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只能正面戰鬥了嗎？”
韓東盡可能擺出一副像模像樣的戰鬥架勢。
這是他生前從健身房學來的簡單搏擊……也不知道對付這樣的縫合怪形，到底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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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四十八章 折中
時間回溯到一天前。
韓東前往騎士學院報名的前一天。
從薩麥平民區搬遷至學區房期間，大部分的搬遷工作都由當地的治安人員幫忙完成。
家具問題，便有妹妹妮娜與母親，前去平民區的大市場挑選，只要付了款就會有工作人員全程送貨到家。
這一天裡，韓東什麼事情都不用管，只需好好休息就行。
只不過，韓東沒有任何放鬆休息的意思。
他選擇在完全搬空的平民區老家裡，閉門學習。
先是閱讀了約五小時的食屍鬼相關書籍……詳細深入的了解這一古怪物種，隨後便開始對於'手臂'的訓練與使用。
接入這全新的手臂，不說熟練，至少需要做到順暢使用。
首先，韓東意識到的就是'重量問題'。
這條取自於成熟食屍鬼的手臂，安裝在尼古拉斯這位身高勉強達到一米七，長期營養缺失的瘦弱肉體上，一點都不搭。
算上指甲的長度，這條手臂正常垂下能觸碰地面，強壯的肌肉組織，達到與身體近乎一樣的寬度……一點也不協調……
“這條手臂的重量估計有20~30公斤重，我這樣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一旦揮舞起來，整個人的重心都將失衡，根本無法戰鬥。”
剛練習了不到十分鐘，韓東就不行了。
汗如雨下、氣喘吁籲。
食屍鬼手臂具備的特性：【巨力】、【移動迅捷】、【真菌特性】以及【一定的再生性】，僅限於這條手臂而已。
韓東的身體素質還是差。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尼古拉斯這具身體，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練好的……必須想出一個解決辦法。
在無法解釋【中邪者陳麗】的存在，不能在他人面前讓陳麗現身。
如果在報名途中遇到危險，必須由我獨自解決……光是一柄短劍還不夠，我必須駕馭這條手臂，將它徹底變為我自己的一項能力。”
“有沒有什麼折中的辦法……既能發揮「食屍鬼手臂」的力量，又無需承擔這樣的重量。”
韓東盯著這條巨型手臂。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無面者頭顱賦予的「模仿」能力，除了能對面部進行偽裝外，還能將手臂偽裝成人類模樣。
有辦法折中嗎？
韓東花費了四小時，在原型與偽裝型之間切換。
慢慢的。
隨著切換次數的增多，切換越發熟練。
以至於韓東漸漸感覺到兩者進行切換時的奇妙感覺……就是要抓住那種感覺，在切換中途停止。
不知不覺，天色已暗。
房間裡的煤油燈由於被搬走，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一會兒，房間裡卻隱隱透出綠光，嚇得一些路過的鄰居迅速返回家中。
綠光來自於韓東右臂內的「墓地真菌」屬性。
一根根綠色熒光態的血管覆滿手臂，甚至凸出在外。
此外，手臂前段還長有十公分長短的尖爪。
短而細……但卻更加鋒利。
在這樣的形態下，手臂整體卻維持著人形態的大小，重量不變。
手臂上散播出來的綠光，映出韓東的陰森笑臉。
“哈哈……成功了！這就是折中的辦法，手臂重量與大小維持原樣，卻能激發出「墓地真菌」與「利爪」屬性。
雖在力量上大打折扣，但我卻能自在駕馭。”
韓東輕鬆揮動右臂。
手爪所過之處，空氣中都會留下一些侵蝕性較強的真菌孢子。
花費整整半天的時間，總算能自在運用這條全新手臂……不過，韓東的練習計劃還未結束。
由背包裡取出幾根白色蠟燭，點亮漆黑的老房。
“陳麗小姐……”
隨著韓東的呼喊。
燭光晃動。
紅衣飄出。
女子已垂頭而站在房間最陰暗的角落。
這樣的場景下，著實有些恐怖，韓東也差點被代入到恐怖情景中，呼吸略顯急促。
“別……別嚇我啊。”
“……我不是故意的。”陳麗立馬用橡皮筋紮起頭髮，“我只是'習慣'這樣……這樣的形象會讓我舒服一些。”
“習慣？原來嚇人並不是鬼的本意嗎？”
韓東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一旦陳麗紮起馬尾，恐怖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許由於'煉邪進化'，陳麗也脫去不少從山村里帶出的鄉土氣息。
濃郁的邪氣讓她顯得更加高冷，同時讓她的皮膚變得細膩而冰冷。
“找我有什麼事嗎？”
“陪我練一練……由於目前不能讓你在公共場合現身，這一趟前往騎士學院還可能有一系列的考驗或是測試。
我自身必須有一定的實力，不然會在學院裡抬不起頭，影響後續的發展。”
“陪練？我擔心……會傷到你。”
陳麗的眼睛在與韓東對視時，會時不時地閃躲。
“沒關係，在適當的時候收手不就好了嗎？一些皮外傷無關緊要。”
“那我試試吧……全力嗎？”
“先試試全力，如果我跟不上，再慢慢調低。”
話語剛落。
根本不容韓東反應過來……一股陰風拂過全身，菜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陳麗已經不是在命運空間裡那樣的輕度邪化者。
在飲用了聖杯裡的液體得到進化後……陳麗的氣質、邪氣量以及整體屬性都有著較大的進步。
可以說是完全超脫了人類範疇。
“額……慢，稍微慢一點吧。”
最終在兩人的磨合下，陳麗將實力下降到三成時，剛好達到韓東需要的訓練強度。
就這麼一練……韓東快到了凌晨才回家休息。
…………
時間回到現在，【闇月森林】。
多虧這樣的集訓。
韓東才選擇制定以自己為中心的戰鬥計劃，獨自面對'剪刀縫合怪'。
怪物的舌頭揮舞著剪刀而襲來時，所產生的壓力可比陳麗小多了。
“速度、恐懼感以及氣魄都不如陳麗，這樣的話……”
在縫合怪即將靠近時。
一段瘟疫能量由短刃端頭射出。
精準射入對方的口腔內，腐蝕掉關鍵性的舌頭……長舌與剪刀一同掉落在地。
韓東的右臂已變為可自在操控普通大小。
綠色筋脈凸出於皮膚表面，利爪就位。
唰！
藉著縫合物的舌頭斷去時空隙，韓東主動進攻。
手爪切入並用力撕開縫合物的身體。
一顆暗色核心正貼在胃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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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四十九章 通關
核心暴露。
韓東很清楚自己這樣的身體，打持久戰是不可能的。
抓住機會。
「瘟疫醫生的短刃」抓在左手。
在看見胃囊裡粘附著類似於核心的物體時，韓東一劍刺出。
短劍不僅帶有毒屬性，本身也十分鋒利。
沒有任何保護層的核心，被這一劍刺出裂痕……肉眼可見的瘟疫能量，由劍尖溢出，通過裂痕口而浸入核心！
哢。
完全破碎。
這一具需要由核心來維繫的'縫合怪'，就如同提線木偶喪失了操控，身體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危險感全無。
闇月森林屬於神秘系的領地。
韓東懷疑這些停在枝頭的烏鴉都能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因此並沒有祭出特別的金屬注射器，沒有冒風險去抽取縫合物的細胞精華。
“嗯……這片森林怎麼回事？”
根本不容許韓東詳細檢查死去的縫合物。
看似平常的土地，竟化為泥潭將縫合物給吸入其中。
“還會復活嗎？！”
韓東無法確認被吸入地下的縫合物，是否還會復活而繼續來襲擊他們。
抓緊時間，韓東攙扶起帕莎，盡可能快地離開這片森林。
一小時。
由於韓東的方向感優勢，在沒有走任何彎路的情況下，順利離開這片怪誕的闇月森林。
至於復活的猜想，並沒有發生……土地將縫合物收走，十有八九是'回收利用'。
潺潺流水。
一條寬度達到五米的清澈溪流，作為闇月森林的邊界線，將森林與內部的中心建築區域隔開。
只需通過一座拱形木橋，就將抵達神秘系的核心建築區。
在跨越木橋前，建築被濃稠的迷霧完全遮擋，無法看清其整體規模。
“我們……終於走出來了！謝謝你，尼古拉斯。”
這位中東女生的眼神中滿是感激之情，甚至感覺快要哭了出來……沒有韓東，她早就死了。
“嗯，運氣不錯。”
“尼古拉斯，我們趕緊穿過木橋，去主建築裡提交測試物品吧……按照測試的規矩，沒有上交物品就不算完成，這期間可能還有一定的危險性。”
帕莎說得不錯，必須抓緊時間。
不過，韓東卻在木橋的中部停了下來，盯著從橋下流過的清澈溪水……
“東西，還是交給我吧？”
面對韓東的問話，帕莎一臉懵，“什麼東西？”
“真正的鐵盒……被你調包了吧？具體的調包時間不清楚，但我如果就這麼前去神秘系的大樓提交任務，多半會被判定'不及格'吧？”
一時間，氣氛有所變化。
“不及格倒不會，只是會減分而已。”
一時間，腳踝遭剪刀切開的帕莎小妹，竟無需扶著木橋的護欄……自行站在木橋的中間，面無表情。
韓東立馬轉身，將短劍橫在面前……食屍鬼手臂也激發出相應特性。
不過，帕莎的下一步動作，不是傷害韓東。
而是將裝有眼皮的真正鐵盒從不知何處取出來，雙手呈遞至韓東的手中。
一定程度意味著帕莎的真實身份並不是那種小人心機，故意掉包而獨自坐享測試成果的陰險學生。
而是韓東這次測試的一個'干擾項'。
帕莎瞪大眼睛，好奇地問著，“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韓東收過真正的鐵盒，在確認帕莎並非'陰險小人'後，收起短劍。
“一開始我就在懷疑，並不是你的演技問題，而是你從犯了一個根本性的錯誤……太依賴我了。
從參加命運空間，到現在為止。
我這樣的身體素質，隊友第一眼看到往往都會嫌棄，甚至不相信我是見習騎士。
而你出現時，卻根本不做懷疑，試圖與我組隊。
照你的說法，你完全可以在木屋裡繼續等下去，等下一位見習騎士的到來。沒必要與我這樣體質極差且又選擇了危險道具的人一同進行測試。
可能是你提前占卜出了什麼，但你依舊顯得太過主動，不由讓我產生懷疑……畢竟我的形象，無法讓異性有產生任何的安全感。”
面對韓東的解釋，帕莎不由得笑出聲來。
“哈哈哈！！真有意思，原來是這裡出錯了……你這樣的身體的確沒法讓隊友信任，嚴重營養缺失、皮包骨瘦的身體，的確糟糕啊。
哎，失誤啊。”
韓東繼續說著：“當然，你的表現也太過普通化，一點也不像是經歷過'命運空間'的見習騎士……因此我基本能肯定，你要麼是故意裝作小白，想要偷偷調包關鍵道具而坐享其成，要麼你也是測試中的一部分。”
啪啪啪！
聽到這裡，帕莎開始鼓掌。
“厲害……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
在我行動力喪失時，你選擇留下的原因是什麼？
是因為【正義】的心念，還是你提前猜出我的身份，考慮到'我'也是測試的一部分並偷走重要的物品。
所以你才選擇留下來，圍繞我來戰鬥。”
韓東毫無顧忌地說著：
“從我自身利益出發，做出的選擇而已……當今世界下，很少有人會在生死關頭，為了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去拼命吧？
我只是考慮到救下你，可能會讓測試獲得更高評價。
另外，你的占卜的確能吸引縫合物……這一項能讓我們獲得'先手'機會。”
帕莎點點頭，“嗯，你可以去主樓報到了。”
說罷。
帕莎.布哈特這位少女，當著韓東的面，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觀星室】，某位特別的人物露出滿意笑容。
…………
“呼… …我本以為還有一場硬仗，沒想到只需揭穿身份就行。
這場測試所考核的要點還真多，一不注意就很麻煩。”
跨過木橋時，濃霧自行散去。
應該是，韓東進入到濃霧結界內部，從而不再受到濃霧干擾。
與韓東想像中的騎士教學大樓截然不同。
豎立在面前的是一座直聳雲霄的巨型古堡高塔。
中世紀的建築風格，表面看上去由灰暗的石磚砌成，實際上或許採用了某種特殊的材料，使得建築能給普通人帶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而且韓東意識到一個問題。
“奇怪，這種直聳雲層的建築應該很明顯才對……為什麼我在學校外圍看不見？難不成使用了某種魔法手段將這棟建築隱藏了起來？”
想要靠向古堡高塔，還得穿越一片彌散著濃郁陰氣的墓地。
墓地佔地面積之廣，根本不存在繞行一說……似乎墓地就是古堡的'前院'。
就在韓東小心翼翼行走在鋪設於墓地中央的石砌小徑時。
一隻陰森長毛的手臂，從一側墓地猛然伸出……這突然到來的jump-scare嚇得韓東一個激靈，也在第一時間轉身備戰。
爬出來是墓地裡的一位'住客'。
一邊爬出、一邊穿著還算整潔的正裝，並將兩顆備用眼珠塞入空洞的眼眶之中。
將舌頭與假牙接入嘴巴後，發出一陣'相對友好'的聲音：
“新來的見習騎士，我是你的臨時管家-阿吉。接下來，將由我領你進入【闇月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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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章 闇月
墓地裡鑽出來的臨時管家？
“該不會，每一位新生都配著一位對應的管家吧？”韓東好奇地問著。
“沒錯，我們【墓地管理者委員會】的職責就是負責接待見習騎士，同時還負責內島的環境衛生與基本的安保工作。”
“墓地管理者委員會……”
韓東盡可能接受這一切，跟著這位墓地管家朝著主建築走去。
“肉體表面已出現明顯的屍斑、存在部分潰爛的創傷開口，不存在血液細胞的作用肉體顯然已處於'死亡'狀態，為何還能進行正常的生理活動？
要是有機會與設備，真想觀察一下他們的細胞結構。”
由於實驗設備的限制，韓東沒法進行正常的細胞研究。
等到具備一定的資金並摸清聖城的科學技術，他也打算對這些怪異、魔法生物進行生物學層面的深入研究。
前往主樓期間，這位墓地管家就神秘系的一些基礎信息進行詳細說明。
“神秘系的主樓-【闇月高塔】，由系主任兼「瘟疫騎士團」總參謀長-黑白先生在三十年前進行改造與擴建。
設置'闇月'，將高塔完全隱藏起來以及周邊的附屬建築，屬國立皇家騎士學院裡最高的建築。
共分為四大層區，14個重要區域。”
“瘟疫騎士團，總參謀長！？”
這是韓東聽過的第二支騎士團名稱。
而且，'總參謀長'這樣的職位十有八九屬於騎士團裡的第二把交椅，可見其職位有多高。
這位墓地管家頗為自豪地說著：
“瘟疫騎士團雖然不是十三支騎士團裡最強的，但卻是必不可少的特殊團體，黑白先生的存在，對於整個聖城都是無比重要的。”
“嗯……十三支騎士團嗎？難怪，巴頓.福格斯在知道我通過的是四星新手事件時，就想要將我拉入他所在的黑薔薇騎士團。”
管家繼續說道：
“以【闇月高塔】為主心建築，神秘系還具備四大附屬區域-【闇月森林】、【大墓地】、【舊下水道】以及【死水沼澤】。
每一處附屬區域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今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特別提醒你一點，小心【舊下水道】與【死水沼澤】這兩處區域，貿然進入，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知道了。”
韓東大致對神秘系的領地有了一定了解。
“請問，你們居住在墓地裡，不會成為食屍鬼嗎？”
管家一臉微笑地回應：“在'闇月'的保護下，我們不會受到任何來自於城牆之外的干擾……”
“闇月。”
韓東抬頭。
類似於月食現象的黑色月亮掛在天空之中（中心部分為黑色，僅有一道白色光圈勾勒出圓形輪廓）
闇月籠罩將神秘系的一切區域對外隱藏，同時也將城牆之外，高等生命散發的思維影響，完全隔絕開來。
花費半小時穿過墓地。
總算來到【闇月高塔】的一處側門前，由厚重黑鐵閘門密封。
轉動閥門、
開啟閘門、
並非匯聚著大量見習騎士的高塔大廳。
升降梯室。
十多道老舊的升降梯設置在這裡。
每一道升降梯，對應著不同的區域樓層。
此外，還需在銅鍵面板上輸入一串對應的序列號，升降梯才會正常運作。
“升降梯是在高塔內部進行轉移的快速、安全方式。
能幫助你越過一些危險區域，直達想要去的地方……建議你在報名後，短期內熟記升降梯的各種序號，能為你省去許多麻煩。”
“好。”
升降梯大約在高塔的中層區域附近停下。
墓地管家沒有要繼續領路，伸手示意著：
“前面就是見習騎士的臨時集中室，進去後上交你的測試道具。
等到這一屆的所有見習騎士測試完畢後，將在內部進行測試結果宣布、自我介紹以及導師選擇。”
“謝謝。”
導師選擇。
韓東身為高校的副教授兼碩士生導師，自然很清楚什麼是導師選擇。
在研究生錄取後，院系內的老師與今年通過考試的研究生，坐在一間會議室。
進行關於學術、個人興趣層面上的交流，最終將根據學生的個性，興趣方向選擇合適的導師。
“先看看再說吧。”
韓東對神秘系裡的老師情況一概不知。
目前就知道一位，也正是管家口中所言的系主任-黑白先生……想要跟著院長級別的導師，可不容易。
嘎吱~
推開通道盡頭的黑檀木門。
規模較大的圓桌議會廳展。
兩層設計。
頂部掛有一盞分支數量上百的燭台吊燈，其形狀類似於人類的手臂、以手掌托著蠟燭。
第一層為見習騎士所坐圓桌區，巨型的黑石圓桌可容納六十名學生，且在桌面上留有每位學生的檔案，以便對號入座。
第二層的設計很奇怪，有十多道座椅鑲嵌在牆面上，讓老師們懸空而坐。
已有超過二十名見習騎士聚集於此。
大部分人均為歐洲人面容，即便髮色不同，也有著同樣的白色肌膚。
而且大多數人的著裝與飾品佩戴，都像徵著他們並非平民身份，而是像愛德華那樣的中、高產階級家裡的年輕一代。
韓東的平民裝扮在這樣的場合下，格外顯眼。
當然，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是通過層層測試的合格見習騎士，沒人會以貌取人，頂多也就偷偷吐槽一下韓東的身體素質。
不過，像韓東這樣沒有明顯體表損傷的學生還是很難見到的。
大多學生均在神秘系安排的測試中受傷，甚至是重傷。
韓東將測試對應的鐵盒，擺放於桌面對應的凹槽後……伴隨著齒輪的轉動聲，鐵盒自行沉下，交由相關部門審核。
大多數人對於神秘系給予的危險測試都很不滿，怨聲載道。
例如韓東身旁的一位男性學生。
腰腹位置留著一道較大的傷口，血液已通過特別手段止住，他以一手特別的縫合手段，自我縫合血管與外皮傷勢。
當然，在縫合過程中，不斷口吐芬芳。
“這樣的個人測試，與命運裡的群體合作不同……一旦自身能力不達標，的確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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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一章 名單
一小時內。
本屆所有選擇【神秘學】的見習騎士全部到場（極少數測試失敗的，未到場）。
韓東掃視著這群同期的見習騎士。
能毫髮無損通過神秘系測試的學生，除了韓東外，只有兩位。
其中一人似乎來自於阿拉伯，黃種膚色且戴著標誌性的阿拉伯頭巾，19歲左右的青年男性，等待時間裡，盤腿坐在位置上，打坐養神。
感受韓東投來的目光，此人微微睜眼並禮貌性的一笑。
另外一人，有些特別。
戴著半張木質面具的女生、黑色齊耳短髮、瓜子臉配上西方人的高挺鼻樑與厚厚的嘴唇，一對深邃的黑色眼睛，給人一種'神秘感'。
需要注意的是，在她腰間的皮帶上，還掛有各種藥劑小瓶，背包裡也裝有關於'草藥學'的相關道具。
這位女生在當前拿出缽杵與研缽，將背包裡的草藥進行合適的搭配後，加入腰間的特殊製劑而進行碾磨。
製作出一種青色草膏，能有效消毒、止血甚至一定程度加快傷口癒合。
隨後，她一臉親切的微笑將草膏發放給受傷的見習騎士，贏得很多人的信任。
“領袖氣質嗎？如果有類同於大學裡的班級制，這位女生今後應該就是班長。”
沒過多久，這位短髮女生從韓東面前走過，似乎看出韓東沒有受傷而微微點頭，露出禮貌性的笑容。
曾經在大學裡教書的韓東，見過無數青年女生。
像這樣樣貌、氣質與實力俱佳的優等生從未見過。
短髮女生似乎也嗅到韓東的一些'不同'，多次回頭看向韓東。
會議室內的見習騎士總數為37人。
今年通過層層生死考核，在【神秘學】投入了命運點數的見習騎士已全部在這裡。
即便有著青草膏的發放，學生們依舊對於系內的測試怨聲載道。
“我聽說別人【十字軍系】的見習騎士，會由專門的測試儀器與評審團進行標準化的測評，不會有任何危險，而且公平公正……為什麼神秘系的新生本就比較少，還要安排這樣的危險測試？”
“這或許就是少有人選擇神秘系的原因吧……”
…………
“我神秘系入學測試是以黑白先生撰寫的《神秘計劃》為基礎，經過三代修正，得到的測試方法。”
突然間，一陣雄渾有力的聲音由會議室四周傳來，壓過所有人的議論聲。
“這樣的測試，包括對個人的實力定位、心性評判、智商測評……
畢竟你們所經歷的新手級命運事件，是在多人組隊前提下完成的，你們有可能利用空隙或他人死亡僥倖通關。
有必要對你們的個人實力進行一次全面測評。
神秘學者，需具備獨自戰鬥的能力。
否則，等你們以後加入騎士團，因神秘學者的特殊定位，前往城牆之外作戰時，將是第一個死去的。
有任何對於測試不滿意的見習騎士，可將你們的意見以書面形式，交給黑白先生……如果你們的意見具備採納的價值，甚至還能獲得嘉獎。”
此聲一出，會議室內立馬變得鴉雀無聲。
與此同時，教師團體到來。
瘟疫毒氣、
蔓藤纏繞、
星芒閃爍、
…………
每一位教師均已超自然的方式現身，坐於第二層的懸空座椅上。
無形的壓力席捲全場。
雖各個老師都具備著完全不同的能力，服裝與飾品裝飾上各有不同。
但他們均有一個共性。
在面部戴著標誌性的「鳥嘴面具」，這樣的面具兼具著「護目鏡」的效果。
看上去怪異的鳥嘴面具，源於中世紀歐洲最大的一次瘟疫-黑死病。
一群自稱'瘟疫醫生'的群體出現，他們佩戴的這種鳥嘴面具，於喙部填充了各類香料與草藥，用於過濾所謂的病氣，算是早期版本的防毒面具。
然而當時的醫療技術，根本不可能治愈黑死病。
這群'瘟疫醫生'裝束看似很專業，其實他們並不了解疾病原理，只會使用民間偏方之類的療法，例如：
1.認為疾病源自空氣中的臭味，便點燃熏香用來驅散'病氣'。
2.認為生病是血液裡存在污染，於是簡單粗暴的'放血療法'被他們廣泛使用。這些療法不僅沒有任何治療效果，還可能讓患者在治療途中就提前去世。
既然救不了，就只能收屍。
大部分瘟疫醫生會將病死患者的屍體回收到醫院進行解剖。
他們的到來在人們看來就如同死神降臨，給誰看病誰就會死。
久而久之，服飾古怪的瘟疫醫生就被傳言稱為'死亡使者'，鳥嘴面具也隨之成為了一種不祥的標誌。
“測試評測已完成，你們的測試表現已被分為三個檔次。
不同的檔次之間，對應導師選擇權利均不相同。
首先公佈「合格檔」名單，評價為合格的見習騎士不具備自主選擇權。
將由導師對你們發起學術提問，回答滿意者將成為導師的個人學徒。”
“如果回答不滿意呢？”立馬有人問著。
“如果沒有導師願意收留你，你將成為神秘系裡的底層學徒，無法從導師的渠道獲得資源，只能自力更生……如果待不下去，就選擇退學吧。”
這樣的回答讓不少人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緊跟著，由一位女性老師負責念出「合格檔」學生的名字。
被念到的一個個見習騎士神情難看，有一種被貼上奴隸標籤的錯覺。
需要盡可能討好導師，好讓導師收下自己……否則根本沒有前途可言。
總計37名學生中，被念到名字學生竟然有25名。
“接下來公佈「中檔」名單，評價為'中'的學生，至少會被職稱為'講師'的神秘系老師選中。
如果你們的學術回答與自身天賦，都很不錯，有可能會被副教授看中……極少可能會被教授看中。”
測試達到中檔的學生，共有9位，韓東不在此列。
也就意味著，還剩下三人的評價在中檔以上。
“接下來將公佈「優秀檔」名單。
評價為'優秀'的學生，你們具有雙重選擇權！
可挑選第一導師與第二導師，並且，可根據自己的喜好在半年後捨棄一位，專功一個方向。”
“獲得優秀評價的學生為：
努爾曼，綜合評分90。”
盤腿而坐在石凳上的阿拉伯青年會心一笑。
“米婭.塞米諾維奇，綜合評分93。”
之前給大家發放草膏的短髮妹子聽見自己的名字時，撩撥著頭髮、莞爾一笑，難掩內心的喜悅。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尼古拉斯'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念出來，就好像是'多餘'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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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二章 觀星室
實際。
韓東的名字，確實在「優秀檔」名單上。
但這位負責人卻遲遲沒有念出，因為他臨時收到了一則通知，讓他不要念出【瓦倫.尼古拉斯】的名字。
原因，暫時不得而知。
這時由另一位戴著鳥嘴面具的女性老師發言：
“現在由「合格檔」的學生開始，按照剛才的名字順序進行導師選擇……另外，瓦倫.尼古拉斯。
你的測試有一定問題，跟我來一趟。”
“有問題？”
在場的見習騎士們，本以為韓東，與另外兩位「優秀檔」的學生一樣，屬於無傷通關的天賦異稟者。
現在看來，有可能是'投機取巧'通過測試，因此被帶走而進行重新測評。
立馬就有人開始議論了起來：“我就說嘛，這個人著裝打扮一看就是從平民區來的，怎麼可能在單人測試中完好無損地通關。”
“這樣被直接帶走，很有可能連測試的機會都沒有。”
“能投機取巧通過測試，也是一個本事不是嗎？至少我們想不到取巧的方法。”
對於韓東的離場，見習騎士們各有各的看法。
精通草藥學的戰鬥民族短髮妹子，在看向韓東離去的背影時，露出微笑，似乎有不一樣的看法。
…………
領著韓東離去的是一位女性教師。
戴著鳥嘴面具，穿著露肚臍的束身衣與一件輕薄長裙，手上還戴著各類金屬飾品。
從露出在外的細膩皮膚看來，年齡也不大。
由會議室而出，乘坐一道印有星辰印記的特別升降梯，朝著高塔的更高處而去。
“瓦倫.尼古拉斯，「優秀檔」，綜合評分95……這一屆裡最優秀的學生。
知道為什麼要讓你單獨出來，不參加'導師公選'嗎？”
“不清楚。”
“在剛才即將念出你的名字時，黑白先生突然向我們老師團下達特殊要求，讓我帶你前去【觀星室】，也就是黑白先生的私人辦公室。”
“黑白先生找我？”
“嗯，但是很奇怪。黑白先生還刻意讓我們不要念出你的評分，似乎他在你的測試中發現了一點問題……不過，即便是有問題，處理問題的也應該是我們，這種小事輪不到黑白先生費心。
在黑白先生的眼中，見習騎士還屬於不能完全獨立飛行的雛鳥，他並不太喜歡接觸……你屬於極少數特例。”
“謝謝。”
在升降梯抵達時，一道以璀璨星光玻璃製造的通道展現在韓東面前。
領路的老師低下頭，鳥嘴劃過韓東的臉頰，低聲在韓東耳邊道：
“有些奇怪，黑白先生讓我與你一同前往【觀星室】……待會兒一定要注意基本的禮節問題。黑白先生的性情變化無常。”
“嗯。”
韓東並不緊張。
說實話，他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
出國留學的他，在佛羅倫薩大學進行博士生面試時，被給予極高評價。
當時，生命科學院的院長便在面試後，要求單獨與韓東見面，考慮讓韓東這位留學生直接待在他的課題組進行細胞方向的研究。
當前一樣，韓東需要見神秘系的最高領導人。
玻璃走廊的盡頭的大門上，印有'占星學'十二宮位簡圖……門約有五米高，不像是為'人類'所準備的。
女教師似乎已收到黑白先生的通行許可，雙手撐在大門上，隨著一股淡綠色的力量附加，大門被她一人輕鬆推開。
“瘟疫……”
韓東見到這位女教師的能力時，似乎明白了黑白先生將他與這位老師一同叫來的原因。
推開門時，竟有一種踏入星河的奇妙感覺。
地板與牆面的用料，均採用一種流光石材。
內層有著類似於星辰的小點在緩慢流動，半球形的房間能營造出宇宙深空的奇妙感覺。
房間有一半的區域被巨型的天文望遠鏡所佔據。
而有著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黑髮男人，正坐在望遠鏡下，觀望星河。
“黑白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帶著這位見習騎士來到您這裡了……'導師公選'還在進行，這一屆的好苗子有不少，我再不過去，或許會被其它老師搶走了。”
女教師還是很在意學生這一塊的事情。
職稱還只是'講師'的她，本就缺乏與教授的競爭力，急需招到天賦型學生來替她辦事。
“嗯……帕莎，學生的事情不必著急，我會安排的。坐吧……”
“帕莎！？”韓東一愣，他之前穿越闇月森林，遇到的中東少女也叫這個名字。
黑白先生剛一起身，原本如同星河般的房間，瞬間發生變化。
星辰收束，化為一處有著濃郁歐洲貴族氣息的房間。
屏蔽掉天文望遠鏡、
半球形的房間縮小而化為普通的矩形房間、
獸皮沙發、煤油燈、黑鐵壁爐。
不單單是光學折射的問題，這間房裡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韓東對於這樣的場景變化完全無法理解。
一旁名為帕莎的女教師似乎早已習慣，既然黑白先生這樣說了，她也只能留在這裡。
帕莎與韓東一同坐在獸皮沙發上，脫去面部的鳥嘴面具。
健康的小麥色皮膚、
齊肩的黑色長發、
塗抹有淡淡的黑色眼影、
高挺鼻子上，留著三圈金屬鼻環、
略微隆起的顴骨，多出一種美人氣質，更加耐看。
這樣的形象，再次讓韓東聯想到在闇月森林中，與他組隊的中東少女……完全就是其成人後的模樣。
“難到……這一切都是黑白先生的安排？”韓東不敢妄加揣測，結果馬上就能知道了。
黑白先生正面走來，坐在單人皮椅上，正對兩人。
黑白先生的面部戴著一張黑色笑臉面具，無法視見其面容。
“帕莎，你還沒看過這小子的測試過程吧？”面具之下，一陣雙重疊音傳出，雄渾而又優雅且富有磁性。
“從資料上基本了解，正面擊敗縫合物、排除'干擾項'、短時間通過測試、心性符合神秘學價值觀……獲得95分的優等評價。”
“不止這麼簡單，看一看錄像吧。”
黑白先生從衣袖裡掏出一道水晶球，內部記錄著測試全過程。
在帕莎講師看見灰頭土臉的小女生時，猛地一驚，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腳踝處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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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三章 立場問題
“黑白先生……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復刻'我以前的考核經歷？”
黑白先生隨手在空中，竟直接在半空中劃出兩條相交的星辰線條。
“命運交線……在昨晚觀星時，意外看見你們的命運線交織。而且交線的未來我是完全看不清，所以才特意這麼做。
怎麼樣，對於這樣的測試結果滿意嗎？帕莎講師。”
完全復刻。
雖不知道黑白先生是如何復刻她過去的經歷。
帕莎雖在面部沒有太大變化，但內心卻有些波動。
曾經的她的確是這樣。
由於當時還不精通任何的戰鬥技巧，她想要與其它見習騎士一同組隊通關，但卻在穿越闇月森林期間，被割裂腳踝而喪失行動能力。
隊友根本沒有半點猶豫，果斷將她拋棄。
面對怪物襲來，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她，醒來時卻已在高塔的醫務室中……測試成績為不合格，但由於神秘系當時十分缺人，將她留了下來。
不過，這樣的成績沒有導師願意帶她。
在沒有得到任何資源的情況下，帕莎以獨特的天賦與毅力，一直在'最陰暗'的地方堅持著。
最終得到黑白先生的承認，讓她成為瘟疫騎士團的一員並留在學院裡擔當老師。
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很勵志的故事，但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帕莎一個人到底承擔了多少痛苦，經歷了多少次絕望，才從最底層爬上來。
自殺的念頭絕對不下十次。
水晶球的測試畫面中。
黑白先生刻意刪去了韓東最後的回答，整體上看去就像是韓東主觀願意留下來保護帕莎，一同通關。
“嗯……”
帕莎維持著作為老師的嚴肅表情，將水晶球歸還給黑白先生。
“黑白先生的意思，讓我來帶這位「優秀檔」的見習騎士？”
“嗯，你為第一導師，我為第二導師……”
“什麼！？先生您順序說反了吧？”
帕莎以為自己聽錯了。
如果採取雙導師的培養模式，再怎麼也是她作為第二導師……黑白先生怎麼可能在她後面。
“我只是掛一個名而已，偶爾會在細節上指導一下。帕莎，你是尼古拉斯的主要導師，負責引他深入了解神秘學。
你與尼古拉斯所精通的都是'瘟疫'且因命運交線的問題，前期由你帶他很合適……尼古拉斯，你願意嗎？”
黑白先生將面部轉過來時，韓東連忙回答：“願意。”
黑白先生繼續問著：
“你目前擅長的只有'瘟疫類'能力？”
這句話問得韓東心驚膽戰，尤其是在凝望著黑色面具時，有一種被洞悉內心的感覺……韓東十分擔心在這等人物面前，自己的秘密會不會暴露出去。
“嗯… …”韓東保持鎮定而點頭。
“那就沒問題，關於「瘟疫學」，雖在神秘系裡還有幾位大師都很擅長，但帕莎講師絕對是最適合指導你的。
至於【資源】方面，只要你表現得足夠好，由我直接分配資源給你就行。”
“謝謝黑白先生。”
韓東很清楚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由系主任直接分配資源。
也就是說，只要韓東達到預期要求，想要什麼，系裡都能為他提供。
“帕莎，你這裡有問題嗎？如果沒有，待會兒我再和尼古拉斯談一談，就讓他去你辦公室填好相關資料。”
“沒問題。”
帕莎起身離開時，特意偏頭看了一眼韓東這位體弱的新生，內心略微複雜。
…………
哢！
房門關上時，這裡就只剩下韓東與黑白先生。
“能近距離觀察一下你的右臂嗎？”
這種情況下，韓東還能拒絕嗎？只能將手臂伸出去。
“嗯……純粹的食屍鬼手臂，沒有縫合痕跡，就像是純天然長在你的身體上。
哪怕是我係的縫合學教授也做不到這般不存在任何瑕疵的縫合。”
黑白先生的這番話，讓韓東的後脖頸滲出一滴冷汗。
“你體內蘊含的秘密，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位見習騎士都要'麻煩'……甚至於我連你的半點未來圖像都無法進行占卜與觀測。
不過，既然連我都看不透你的「偽裝」，這聖城之內也沒有人能看透。
你不是【瓦倫.尼古拉斯】吧？”
“不是……但我本身也是人類。”
韓東回答地很果斷。
在這樣的人物面前，隱瞞只會加重事態……韓東則第一時間將重心轉移到'人類'二字上，強調自己的立場。
“很聰明的回答，不過，你沒有必要太過擔心……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只要你的立場正確，我都會將你當作正常的見習騎士來看待。
那麼，現在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你的立場是什麼？”
“我本性是什麼，我的立場就是什麼。”
“嗯……”
黑白先生繼續問著：“恭喜你，成為了我神秘系的一員。需要將你的成績在各層的佈告欄上公佈嗎？”
“如果可以的話，不用公佈，只需要宣布我通過測試就行。正如黑白先生擔心的，我最好還是不要太過顯眼，以免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嗯……能瞞過面試官與調查人員，你算是很有本事了。
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學生，有什麼資源上需求，只要你能達到'目標'，我都會提供給你……說到這裡就必須要說一說，一個短期且重要的目標。”
“好。 ”韓東很認真地聽著。
“成為見習騎士後，命運空間依舊需要定期前往。
每個係都有一定指標，如果達不到，系裡的資源分配就會相對減少……雖然我們神秘系的指標並不高，但由於新生基數少，下一次的命運空間人數安排還不夠，需要你在短期內準備好。”
“短期，多久？”
“大概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韓東還打算花費半學期的時間，認真學習【神秘學】習得一些基本技能。
學到能夠掩蓋與解釋'召喚物'的能力，再前往命運空間。
到時候就能隨意召喚【陳麗小姐】出來幫忙了。
現在這個局面，韓東很是為難。
“時間很短啊……”
“的確很短，但如果你答應，我可滿足以一個'願望'，不超過一定限度的願望。”
“黑白先生，能否一個星期後再給你答復？”韓東想看看自己在一星期內的學習進度，再做考慮。
“不行……現在必須做出決定。”
“我有一個條件。”
“說吧。”
“希望這兩星期內，除了跟隨帕莎講師學習'瘟疫學'的能力外，還能學習關於'召喚'方面的相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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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四章 黑白先生的信任
立場與身份已坦白。
黑白先生只在乎韓東的'立場'。
也通過占星術大致窺見韓東的本性，深知其站在人類一方……因此，對於韓東到底是怎麼來的，也不再過問，甚至會一定程度幫他隱瞞身份。
但……韓東還是有所保留。
在談及想要學習'召喚'能力時，並沒有將陳麗放出來。
因這裡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陳麗來自於【命運空間】，黑白先生說不定能通過占星術，觀測到陳麗的由來。
在韓東還未弄清楚命運空間的根本之前，不易暴露。
“你想學召喚類的能力？”
“嗯……”韓東早已想好說辭，“之前在測試中見到的縫合物，感覺這種'死屍操控'挺不錯的。
我這樣的身體，雖有一隻「食屍鬼手臂」撐著，但整體依舊不太行。
若有一位召喚物從旁協助，能夠大大彌補我的不足。”
黑白先生說道：“【掌控系】更加精通對生物、虛靈、鬼怪的召喚與駕馭。
我們神秘系在這方面大不如他們。
兩個星期的時間並不長，如果你想學，一定要先打好關於'瘟疫'的基礎，再來找我學習'召喚'手段。
如果因分心，導致你在兩星期裡一事無成，你將在下一次的'命運空間'裡死無葬身之地。
以見習騎士身份參與的命運空間，難度遠大於新手……你應該懂吧？”
“知道了。”
黑白先生繼續說道：“有關於你的「食屍鬼手臂」，用四個字向外人解釋瘟疫變體，就不會有人深究。因為我們神秘系，能夠做到將食屍鬼手臂完美縫合到活物身上。”
“好。”
“等到你足夠了解神秘學，具備足夠的知識儲備與能力，能夠完全解釋你所具備的相關能力時……就可以不再顧忌'暴露'的問題，就可向聖城宣告你的名字。
低調能讓你省去麻煩，而名聲、名譽，這些東西也能給你帶來想不到好處與便利。
兩者的利弊，自己去權衡。
無論如何都要保持自身的立場不變。
為了人類自由，獻出自己的一切。”
“好的！謝謝黑白先生。”
再次感謝，有了黑白先生幫忙，韓東身份暴露的概率微乎其微，只需自己多加註意就行。
“只要你完成了帕莎每日對於你的要求，隨時可以來【觀星室】找我，全天都在。”
“嗯……話說，黑白先生……帕莎老師的辦公室怎麼去？”
隨著韓東的問話，詭異的一幕發生。
從黑色面具的嘴裡吐出一根黑色鴉羽。
漂浮在空中的鴉羽，竟直接演變為黑色烏鴉，停在韓東的肩膀部位。
“它會帶你去的……短時間內，你得熟悉【闇月高塔】的詳細構造，不要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
“好。”
對話到此結束。
兩週時限已確定，韓東必須節約每一份每一秒，接下來的時間都必須有詳細規劃。
在韓東的離開後。
房間變回宇宙空間的模樣。
黑白先生起身走向天文望遠鏡時，隨手摸出一張白面具，與自己所戴的黑面具相對視。
這時，白面具的嘴唇竟自行蠕動起來，發出一種空靈之音：
“鴉……今天的你有點反常。
一直以來，你都對這些見習騎士不感興趣，就連兩年前拿到99分的縫合天才，你也只是從側面打聽一些消息。
今天怎麼對這小子這麼上心？”
黑面具說道：
“連你的'占星術'都無法看透的見習騎士，我自然'賭一把'。
如果他真的能在兩週內適應一切，習得基本的瘟疫技巧，甚至從我這裡學到一點入門召喚術。
一旦能成功渡過真正意義上的【命運空間】，就可全力栽培他。 ”
白面具詫異地說道：“就因為我看不透這見習騎士的'命數'？”
“沒錯……既然看不透，就說明他的命數可能不屬於我們的世界，有必要在這上面搏一搏。不過是消耗一點物資而已。
只要明確他的立場站在人類一方，我們就沒有任何損失。”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對話結束。
黑白先生將面具進行更換。
換上白面具的他，整個人的氣質、步行姿勢均發生變化，慢步走至天文望遠鏡之下，繼續觀閱宇宙星河。
…………
搭乘升降梯而下的韓東，露出少有的笑容。
懸在內心的最大一塊石頭終於放下。
這一充滿著魔法與異能的世界裡，能人異士多不勝數，韓東能瞞過一次，不一定能瞞過第二次。
現在，神秘系裡的最高管理者認同了韓東的存在，今後的路便好走多了。
“兩週時間……命運空間再次降臨。”
韓東第一時間想到的正是前幾天，與他臨時組隊，一同完成食屍鬼事件的見習騎士-卡斯.馬爾蒂尼。
在領取賞金後，卡斯明確表態想要和韓東繼續組隊，包括後續的懸賞任務，以及命運空間。
“可以提前聯繫一下卡斯，繼續使用'安德瓦'這一個假名，裝作是已來到神秘學院一年的見習騎士，與他組隊。
已獲得了3點命運點數的十字軍，應該懂得更多。”
在烏鴉的指引。
升降梯下降到高塔的第一層。
緊跟著，需要改坐另一道特別的升降梯……升降梯的壁面上沾染著粘稠菌液。
“帕莎老師的辦公室不在高塔內？主要研究瘟疫，難不成在……”
這時，韓東陡想起了，墓地管家口中所說的神秘系附屬區域。
【舊下水道】
這一附屬區域在墓地管家口中可是有一定危險的，不建議韓東前往。
大約下降了一百多米的距離。
升降梯到底。
一處充滿著淡黃色光芒的地下區域展現在韓東眼前。
淡黃色並非來自於煤油燈。
而是大量粘附在下水道牆面上的熒光菌體，最大的發光組織甚至有手臂大小，如同一團巨型膿包。
飄散在空中的孢子群落繼而將黃光發散到下水道的各個區域。
牆壁縫隙間，可見七彩斑斕的真菌蘑菇。
甚至就連一些竄行在這裡的老鼠軀體上，也長有蘑菇群落，體型也要比一般的老鼠更大。
一些異變的昆蟲，更是有著超出常人理解的軀體與怪異姿態。
“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下，只會成為真菌的養料吧。”
就在韓東考慮要如何踏入這片區域時。
“嘎~嘎！”停靠在他肩膀的烏鴉，發出叫聲。
烏鴉竟直接變化為一副活體的鳥嘴面具，主動佩戴於韓東面部。
而鴉羽則變化為一件黑色長袍，能將【舊下水道】裡真菌隔絕於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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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五章 安排
“這是什麼能力！？”
在烏鴉變換為「鳥嘴醫生套裝」時，韓東對於黑白先生的敬畏之心繼而增長了一層。
由其嘴裡吐出的一根烏鴉羽毛，能幻化成有一隻擁有靈智的烏鴉不說，居然還能進一步演變成'套裝'。
韓東同時也將「瘟疫醫生的短刃」祭出，配合這身打扮，著實像中世紀的死神醫師。
拿出命運兵器，韓東只為試驗一下兵器在這種特殊環境下，是否有獨特作用。
“嗯！？”
韓東輕輕搖晃著短劍時，發現漂浮在空中的菌體孢子竟自動聚集過來，覆蓋在劍刃上而增加下一次攻擊時造成的傷害。
此外。
或因韓東拿著特殊短劍、或是穿著特別鳥嘴醫生套裝，這舊下水道裡的生物也都盡可能避開韓東。
根據表面上長滿蘑菇的導向牌指示。
繞過複雜的下水道通路、
跨過一潭潭鼓泡而冒出骷髏頭狀菌體毒氣的池塘、
生長有巨型花斑蘑菇的轉角。
總算來到一扇掛有【真菌蘑菇研究室（帕莎.布哈特）】門牌的鐵門前。
韓東發揮出100%的食屍鬼力量，才得以轉動液壓轉盤，開啟鐵門。
穿過一條隔離通道，配合大量消毒液的噴灑，清洗掉覆蓋在體表的雜菌與孢子，韓東總算來到第一導師的辦公室。
簡陋而潔淨。
一台擺放著各類文件與藥劑品的辦公桌、
靠牆而立的木質書櫃，大量關於瘟疫學的書籍成列於其中、
貼在牆面上古怪法陣以及與人體相關的圖紙、
以及一張擺放在牆角的木床。
暫時沒看到用於真菌研究的實驗器具……想來，實驗室應該與個人辦公室應該是隔開的。
帕莎老師戴著一副銅框眼睛，正在木桌前寫著什麼資料。
韓東進來時，她也不回頭，只是冷漠地詢問：
“黑白先生單獨留你下來，是為了什麼事？”
韓東將情況簡單說明，在談及兩週的時限時，帕莎老師手中的筆桿立即停下，皺著眉頭而轉過頭。
“什麼！兩週！讓你去送死嗎？”
帕莎以自身的經歷來看。
進入真正意義上的命運空間，不說一學期，至少也得準備半學期！
習得且掌控最基本的神秘學能力，才有資本前往命運空間，期間還得最好'物資'上的準備，將自身調整到最佳狀態……否則，死路一條。
帕莎老師收住情緒，繼續說著：
“這也是黑白先生的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時間太短，關於'瘟疫學'的學習，今天就開始吧。這兩週你就別回學生宿舍，就在辦公室裡住下！”
帕莎指了指一旁的木床。
“那……老師你呢？”
“我和你一起睡。”！！
韓東一愣，思維受到一定影響。
帕莎連忙糾正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睡這張木床，我睡隔壁的休息間。”
“嗯……帕莎老師，你名下有其它的學生嗎？”
帕莎被問起這件事時，連忙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咳咳……我對學生的要求比較高，而且不少學生無法適應【舊下水道】的惡劣環境。
即便在瘟疫學上有一定的天賦，也不願來這下面學習，更願意待在高塔內部，跟著那些教授。”
其實簡單一句話就能概括。
資歷低、環境差，要求還高……這哪招得到學生。
這樣一來，韓東就算是帕莎.布哈特的第一位學生，課題組的第一位成員。
就在這時，帕莎瞥見韓東左手所持的短刃，在看清刀刃表面覆蓋的一層綠色氣息時，一臉驚訝：
“瘟疫屬性的命運兵器……哪來的？”
“希望帕莎老師替我保密，我在入學時對這件事有所隱瞞……「瘟疫醫生的短刃」，來自於第一次命運事件裡的隱藏獎勵。”
隱藏事件。
帕莎很清楚意味著什麼。
命運事件本身就危險無比，要在危險的環境下，發現並抽出時間去完成隱藏事件，需要極強的個人能力。
能在新手事件裡，獲得命運兵器，帕莎從未見過。
“……還不錯。”
帕莎盡可能壓制住內心的驚訝。
能在新手事件裡順帶完成隱藏事件的見習騎士，她是從沒聽過。
也逐漸明白黑白先生為何格外關注韓東了。
就這樣，兩人開始就一些基本信息閒聊起來，算是有個互相的了解。
在談到韓東對於'瘟疫學'的了解時，韓東將一部分生前記憶中，關於'病理學'與'真菌學'的知識搬了出來。
說實在的。
要真正論及基礎科學知識，在菌體（真菌、細菌）層面的了解，韓東絕對強過帕莎講師……
不過，韓東現在要學習的不是基礎知識，而是如何運用'瘟疫'這股力量。
因此，韓東在闡述自己的了解時，有所保留……只講述了一些'表面'上的了解。
“嗯……你還算有些知識儲備，能節省不少時間。”帕莎予以承認。
…………
接下來。
就在韓東準備對「食屍鬼手臂」的情況進行說明時。
服裝再度變化為烏鴉，嘴裡更是發出黑白先生的聲音……直接就韓東的情況進行說明，並以系主任的身份，讓帕莎為此保密。
這樣一來，也就省得韓東再去解釋。
“好的，黑白先生……只是兩週的時間？”
“沒錯，兩週內，確保尼古拉斯熟練使用食屍鬼手臂。
同時，讓他能發揮出命運兵器的真正力量……另外，再教會他一項基本的瘟疫控制技巧就行。”
“好的。”
溝通結束，烏鴉以黑瞳看向韓東。
“我考慮了一下，就讓這只烏鴉就作為你的「護目鏡」吧。
與你進行靈魂綁定後，烏鴉即會完全脫離與我的聯繫……可自行在「活體烏鴉」與「鳥嘴裝束」間切換。”
“謝謝黑白先生。”
說罷。
烏鴉飛至韓東的手腕處。
以尖銳的鳥喙，戳破韓東的指尖，飲下一滴血液來建立永久性的聯繫。
與此同時，韓東的手背位置，浮現出一道黑羽印記，可通過意念來操控這只特別的烏鴉。
意味著，烏鴉成為了韓東的所屬物，與黑白先生完全斷去聯繫。
這時，辦公室內的嚴肅氣氛突然發生變化。
本是端莊正坐，時刻保持著微笑的帕莎講師，突然露出怪異的笑容……。
刻意弄亂頭髮。
從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裡，取出一瓶自釀的白葡萄酒，與兩道乾淨的酒杯。
隨意甩掉腳上的高跟鞋、
更是將大長腿翹在辦公桌上。
一副領導監視結束後，偷閒摸魚的工作人員現狀。
濕潤的舌頭在唇間滑動，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品嚐美酒的滋味。
完全沒有先前端莊禮態的教師模樣，配上帕莎她本身的高質容顏與姣好身段，這樣的形象立即生出大量的'性感'屬性。
倒上滿滿一杯葡萄酒，遞給韓東。
“喝酒嗎？酒精，是讓我在【舊下水道】活下來的救命恩人。我從不信教，只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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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六章 種子
“什麼狗屁測試、什麼狗屁騎士規則、什麼狗屁黑白先……不！黑白先生對我很好，這個不能罵~嗝！
沒人管老子，老子還不是成了騎士，還不是當上神秘系的老師。”
本性暴露。
酒後的帕莎.哈布特與之前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就連韓東都蒙了。
而且這白葡萄酒，也有很大問題。
竟喝出一種白酒的苦烈口感。
韓東懷疑這白葡萄酒的度數在50°以上，還真的有一定殺菌效果……喝入體內也有一種要殺人的感覺。
滿臉通紅的帕莎，以胳膊直接摟上韓東，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怎麼不喝酒啊？這可是我自己釀製的！你不喝就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我這位瘟疫學裡的天才老師。”
前文已說過，帕莎的身材算得上是模特級的。
與同齡女性進行這樣程度的親密接觸，韓東生前從未經歷過……即便韓東這幅肉身虛弱不堪，但應有的生理反應還是有的。
“嗯……老師我這身體，喝下這種度數的酒，或許會直接死掉。”
“啊？哪有那麼脆弱？讓我檢查一下。”
說著，根本不容韓東反抗。
帕莎以一種非人的力量，直接將韓東的上衣脫去。
泛黃的皮膚上有著不少凹坑，肋骨條紋清晰可見。
細膩的手掌在身體表面來回摸動，尤其是那指尖的觸感，讓韓東大腦一片混亂。
“嗝~你這身體也太差了吧？喝下去說不定真的會死……真無趣，招的第一位學生居然不能陪我喝酒。”
這一番親密接觸下來。
韓東這位三十多歲的矜持老男人也止不住臉紅起來。
“不過……你身體雖差，但能力卻不弱。不像當年的我……”
飲酒過多。
加上常年獨自一人在【舊下水道】裡搞研究與自我提升，孤獨是必然的。
韓東是她的第一位學生，加上韓東的特殊測試讓她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酒精的作用讓帕莎將壓在心底的一些東西，挖了出來。
鬆開摟住韓東的手臂。
帕莎提著酒瓶，坐回到辦公桌前。
因飲酒而導致身體發熱，帕莎竟從抽屜裡拿出一柄剪刀，將穿在身上的黑色長褲當場修剪成超短褲。
修長而白皙的大長腿翹在辦公桌上。
然而這件看似完美的'工藝品'上，卻有一小處瑕疵……韓東留意到，在帕莎老師的腳踝處留有一道難以消除的切割傷痕。
帕莎繼續飲酒，並說起以前的事情。
“當年我可遠沒有你這樣的優質待遇。
以'不及格'測試成績，在神秘系缺人的情況下，入學……哈哈！沒有老師願意帶我這樣的廢物學生。”
韓東也想起之前的測試經歷。
'干擾項'的設定，正是以帕莎曾經的測試為原型。
韓東好奇地問著：“帕莎老師，你最初擅長的應該是'占卜學'吧？
占卜學，也屬於神秘系裡很重要的一項分支，能預測未來、洞悉敵人的位置……是因為沒人帶你，所以放棄了嗎？”
帕莎一臉淡然地回應：“對啊，占卜學可需要大量的資源基礎，大量的書籍閱讀以及有一位占卜老師來指導……而我這樣的廢物學生，根本無法通過任何渠道去了解'占卜學'，資源更是分不到。
如果要堅持什麼本心，遲早會在命運空間裡死去。
最好的選擇就是放棄在學院裡讀書的機會，去平民區當一個治安官，或者運氣好能在教會、工會裡找到待遇不錯的工作。
好不容易從平民區裡爬出來，可不想就這麼回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另闢蹊徑……選擇難度最高且有一定危險的瘟疫學。
當時的「舊下水道」還少有人來，只有一些教授會在這裡進行採樣，而我正好抓住了這個機會。
現在想來，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嘻嘻……多虧了這些酒。”
說著，帕莎又開始大口飲酒……
在談及以前的事情時，一張張難以忘懷的畫面也在她腦海中閃過。
因防護工作的不足而導致皮下真菌感染……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有小型傘狀的真菌成片生長在她的皮膚表面。
還有過被鼠疫感染的經歷，若不是神秘學院內有專門針對瘟疫的治療手段，恐怕她早就死去了。
在這些回憶畫面不斷閃過腦海時。
摻雜著菌體的鼻血由帕莎的鼻孔流出，她連忙以紙巾將血液摸去。
身體上也有些不適，晃了晃有些暈眩地腦袋而看向韓東：
“你自己在書櫃裡找一找《瘟疫學》相關的書籍，自學一會兒……我有點不舒服。”
緊跟著，帕莎講師推開休息室的鐵門，一晃一晃地走了進去。
韓東本還有些擔心自己的第一導師……誰知，帕莎剛一進門，整個人直接栽倒在酥軟的大床上。
同事，一陣陣與其體型完全不符合的巨大'呼嚕'聲傳出。
秒睡……
攤上這樣的導師，韓東也是有點無奈。
說好的抓緊時間學習，結果老師卻自己喝多而睡著了。
韓東悄悄進入休息室，給帕莎蓋上毯子並取下她手中剛剛抹去鼻血的白紙。
即便沒有顯微鏡，也能用肉眼看見混在血液中的菌體群落。
“若換作一般人，血液裡的菌體含量這麼高……早就死了吧？
帕莎老師的體內，難到已經形成了一種菌落生態圈？這就是專攻'瘟疫學'的結果？”
這樣的情況讓韓東對瘟疫學更加好奇起來。
退出休息室後，抽出書架上有關於瘟疫學的書籍，展開自學。
書本上關於'瘟疫學'的一些概念有所不同。
是在韓東所了解的基礎知識上，融合了超自然的東西。
在第一章就開始講述關於「瘟疫操控」的相關知識。而且，在第一頁，韓東就讀到一個十分重要的概念。
由於命運點數分配，在大腦中產生的那團不知所用的'能量團'的相關概念。
書本上給出的專業名詞為【種子】。
一時間，韓東就被完全帶入這本，由國立皇家騎士學院出版，由神秘係原系主任編寫的《瘟疫學（完整版）》教科書中……
在閱讀科研論文這一層面上，韓東有著獨特的造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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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七章 瘟疫操控
學術全名【the-seed-of-destiny（命運之種）】。
以下通篇簡稱【seed（種子）】。
在新手第一次通過命運事件，選定主修職業而分配點數時。
將會通過命運儀器在主體內完成'播種'，不同主修職業對應的種子也有所不同。
另外，每個人的個性不同、後續發展的不同，也將影響種子的內部構造變化。
種子則是見習騎士的根基，它意味著個體未來該如何發展……同時，它本身也是一個蓄能槽。
每一次神秘能力的施展，包括占卜、縫合、瘟疫都將抽取一部分種子內的能量。
隨著「命運點數」的分配，這顆種子所能蘊藏的能量也會越來越多。
在主修職業投入的命運點數達到【5】點時，種子將會'發芽'，進入到下一階段……當前章節為基礎篇，不作詳細講解。
有關於種子能量的補充方式，大致分為兩種。
一種是同源吸收，例如你精通瘟疫類能力，可從一些患有疾病的生物體內汲取能量。
一種是自我補給，例如，精神占卜類的能力，可在特定時段，吸收來自於宇宙星辰的能量。
隨著後期的能力開發或特殊命運裝備的穿戴，還有可能獲得更多的能量補給方式，如'強制吸收'、'自動回復'等能力。
特別注意：
見習騎士階段，一旦種子的能量耗盡將無法施展任何魔法、異能，請在戰鬥過程中特別留意能量的剩餘情況。
…………
《瘟疫學》這本書的開篇，對韓東腦袋裡的能量團進行詳細解釋。
“命運之種……根據書本中的說法，一旦投入5點命運點數，種子就將發芽，長出所謂的「天賦樹」嗎？
當然，也有可能在種子與天賦樹之間，還存在著一個過度。”
韓東算是了解，腦袋裡這團神秘能量團的意義。
接下來便需要學習，主觀使用種子內的能量。
“目前的我能以短劍為中介，將種子裡的能量轉化為瘟疫屬性，從劍端射出……繼續學習吧。”
韓東看書的方式很奇特，需要同時準備一本筆記本。
學習用書放在左手側，筆記本放在右手側。
右手拿著筆，隨著視野在書本上的掃閱細讀，右手會自動將一些關鍵詞與重要語句，記錄在筆記本上，從而加深對重要知識的理解與記憶。
…………
書本原文：
瘟疫屬於神秘學中，進攻性最強的一門學科分支。
致力於強烈致病性微生物的研究。
多以真菌為主，極少數瘟疫學家會去觸及細菌，或更加難以捉摸的病毒（由於當代科學發展受限，顯微鏡的發展僅僅停留在光學顯微鏡階段，難以解析細胞，更無法觀測病毒）
騎士們一旦學會對於真菌的掌控，就能將瘟疫屬性附加在每一次的攻擊上，割裂敵方時，瘟疫將他們的肉體並加深傷害。
同時還能操控真菌進行小範圍的偵查與探索。
或是專攻真菌毒氣，配合法杖進行遠程攻擊，無視敵人的外殼護甲，直接傷害本體。
接下來，我們要講到的便是【瘟疫的操控】。
入門前，需要將初學者分為兩類。
第一類屬於完全沒有接觸過瘟疫的見習騎士。
在學習前，需要將自身置身於致病性真菌含量，超過300辛普森數（無量綱單位，用於衡量單位空間裡致病性真菌的數量大小）
這類初學者至少需要讓自身感染三種以上的皮下或系統性真菌疾病。
並不通過任何外物醫療手段，單單依靠身體與種子的能量去適應疾病，讓肉身在這個痛苦的過程中，逐漸適應真菌，在體內形成多樣性的真菌環境。
簡稱為「真菌體質」。
一旦達成這樣的體質，就可開啟後續的瘟疫學訓練。
第二類屬於接觸過瘟疫、受到過嚴重瘟疫感染而自愈，或者本身便攜帶有瘟疫能力的見習騎士。
這類初學者已具備隱性或部分「真菌體質」，需進行定向激活，具體方法請根據自身狀態而定。
如無法激活，請採用第一種入門方式。
…………
總的說來，入門就是要形成「真菌體質」。
雖然「食屍鬼手臂」、「瘟疫醫生的短刃」都屬於瘟疫一類，但韓東並不打算這麼吊死在一顆樹上。
且不說五大主修職業。
單單神秘學里便有'瘟疫'、'占卜'、'縫合'甚至一些韓東還不知道的學術分支。
具備'細胞精華'收集能力的韓東，完全能考慮多維度發展。
“瘟疫……只需右臂具備這項能力就行，肉身的其它區域，我還另有打算。”
韓東對未來有著嚴密的規劃，十分清楚自己現階段應該怎麼做。
“「食屍鬼手臂」已符合書本上對於瘟疫體質的描述，我只需要將重心放在這條手臂上，進行修煉即可。”
完成'瘟疫基礎操控'的詳細閱讀後。
韓東換上「鳥嘴醫生套裝」，刻意將右臂暴露在外，回到【舊下水道】的外部區域。
覆滿在牆面上的真菌群落、
飄散在空氣中的菌體孢子、
這不就是最佳的瘟疫修煉場所？
慢慢抬動右臂，回憶起書本上的相關講解。
韓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臂上，試著與環境中的真菌瘟疫構建聯繫……【種子】的能量，開始緩慢消耗。
…………
辦公室內。
醉酒而導致體內菌落紊亂的帕莎講師，在睡眠中自行調節身體狀況後，慢慢清醒過來。
“尼古拉斯這小子去哪了？”
帕莎舒展著懶腰走出休息室，一眼就發現了辦公桌上翻開的瘟疫學書籍與密密麻麻的英文筆記。
尋著空氣中殘留的氣息，走出辦公區。
發生在【舊下水道】裡的場景讓帕莎瞪大眼睛，睡意全無。
韓東站在距離她三米外的距離。
以韓東為中心，地面上的菌絲體紛紛纏繞上他的褲腿。
甚至還有幾朵小型蘑菇長在皮鞋端頭。
最讓人震驚的，在於韓東的右手臂。
手臂皮膚上的毛孔呈'張開狀'。
類似於口腔呼吸，張大的毛孔正在緩慢吸收著空氣中的真菌孢子，補充著操控瘟疫期間的能量消耗。
要知道，帕莎來到【舊下水道】，在初步達成了「瘟疫體質」後，也花費了三天時間才學會基礎的瘟疫操控。
而韓東卻在她睡覺的這幾個小時裡，完成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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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八章 卡斯小隊
帕莎最初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看，發現有點問題。
“這小子還未形成完全的「瘟疫體質」，只是藉著這支食屍鬼手臂在操控瘟疫而已。
也對，兩週的時間裡，想要完全達成「瘟疫體質」還想要熟練操控瘟疫，根本不可能現實。
就如黑白先生所說的，就以他的這隻手為主，進行針對性的訓練即可。”
大約等待了半小時。
各類菌體由韓東的身上慢慢褪去。
這一段時間對於完全沉浸於'瘟疫操控'的韓東而言，可以說轉眼即逝。
帕莎一隻手提著酒瓶，另一隻手向韓東招動著：“還不錯嘛，自己就學會了最基礎的瘟疫操控！過來，再讓我詳細'查看'一下你的手臂。”
“嗯。”
…………
接下來的時間裡。
韓東便跟著帕莎進行瘟疫知識的學習與運用……帕莎對'瘟疫駕馭'的一些特殊見解，是書本上沒有的。
一天單獨指導下來，帕莎自己都累得不行。
這一地下辦公間已被帕莎改造成'個人生活區'，甚至連浴室都有，從高塔內部接來的水管。
“你不休息？！”
帕莎講師也不太顧忌什麼。
直接裹著浴巾就從浴室走出，一隻手提著酒瓶。
走向休息寢室，卻發現韓東根本沒有要睡覺的意思，正在辦公桌前認真看書，右手還同步做著快速筆記。
甚至，面對這等美麗的'風景'，韓東都沒有偏頭看過一眼。
“嗯……帕莎老師你先睡吧，我習慣把'問題'解決了再睡。”
啪！
突然間。
一瓶紅葡萄酒落在桌面上，打斷韓東的思路。
“低度數的葡萄酒，你的身體應該沒問題……你是我的學生，必須得學著喝酒。不然接下來的幾年相處，多沒意思！
看書的時候，自己喝一點，還能有提神效果。”
“額……行吧。”
韓東的思路被打斷，故而偏頭看過去一眼。
視線正巧與脖子以下無法描寫的部位相齊平。
一條浴巾能裹住多少？而且，韓東三十年來從未這麼近距離接觸過女生，更別說是一位身材樣貌俱佳，僅裹著浴巾的年輕女教師。
一時間，韓東大腦有些懵，體內氣血上湧。
就尼古拉斯這具肉體，差一點因直視這'不可名狀'的景象而暈過去……連忙偏頭。
“哈哈……原來是專注看書，而不是'無能'啊！記得喝酒哦，我先去睡了。”
見到韓東這番'害羞'反應，帕莎才如願以償地離開。
不可名狀的美景紮根在韓東腦海裡難以消散，影響著他的思維。
突然間，韓東採用'替代法'來改變思維狀態。
“不要胡思亂想……等一下！剛才的輪廓不正是數字'3'嗎？習得「瘟疫體質」的無量綱參數為300，那麼……”
韓東完成思維轉變，繼續沉浸於知識的海洋中。
“這小子。”
帕莎講師靠在休息室門內，一邊飲酒一邊偷瞄著韓東。
“或許，他真的不一樣……”
韓東本就是學霸，一旦搞起學習起來，廢寢忘食是常有的事情，熬夜加班不算什麼。
一旦感覺精神跟不上，有一種事倍功半的感覺時，便倒頭大睡，對於學習的把控十分到位。
保持著高強度的學習與訓練。
【舊下水道】裡的生活，轉眼便過去一週。
…………
【國立皇家騎士學院-冒險者公會】
每天都會有絡繹不絕的見習騎士來到這裡。
大多數都是兩星以上（兩星，即分配了兩點命運點數，以下均採用這樣的簡稱），查看有沒有適合於自身的懸賞任務。
懸賞任務大致分為兩種。
其一是'完全明確類'，已有專業人員對該任務地點進行過詳細巡查，一切詳細的任務資料都寫在懸賞單上面，不會出現較大的偏差。
這類任務數量較少，一旦公佈，瞬間就會被搶空。
其二是'不明確類'，多為突發的緊急事件，僅有一些當地治安分局傳來的表面信息，臨時擬定出來的懸賞單，經常會出現較大偏差情況。
這類任務數量較多，由於難度可變性較大，接取的人員相對偏少。
上次有卡斯騎士與韓東聯手完成的懸賞任務，就屬於第二類。
今日，三星【十字軍】卡斯.馬爾蒂尼再次來到這裡。
他身上的銀色鎧甲已經完全修好。
不過，這一次前來的目的，不單單是看有沒有合適的懸賞任務，他順帶與一群朋友見面……畢竟下一次的【命運空間】還剩一周就將開啟。
三星【十字軍】，白銀級冒險者，卡斯已算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見習騎士。
臨時佔用冒險者公會二樓的包間，等待著朋友們的到來。
“卡斯哥哥。”
沒多久。
一頭波浪捲發的金發妹子敲門進入，在她身後還背著一根超過其身高的神聖水晶法杖。
三星【圖書館】，擅長於聖光法術的女生，曾經與卡斯有過一次通關命運空間的經歷……一看就這道，這位女生偏向於輔助治療。
妹子一見到金發俊朗的卡斯騎士，臉頰立即透出一抹紅暈。
“菲婭……命運兵器用習慣了嗎？”
菲婭吐了吐舌頭，“當然啦，現在已經能做到'三點一線'，通過法杖強化而施展聖光法術了。”
隨後，菲婭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卡斯身旁的座位上。
他們兩人已有過兩次命運事件的合作經歷，彼此間完全信任……
就在菲婭打算說一些悄悄話時。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隨後，一位褐色頭髮，戴著酷炫護目鏡的金屬男孩探出頭。
在他身上佩戴著相對浮誇的金屬裝飾品以及各種金屬護具。
不過，最顯眼的要屬一柄自製的狙擊步槍，瞄準器能達到4倍光學放大效果，精準度也經過嚴密調控與修正。
青年個頭不太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
本身也是三星【機械】，擅長槍械製造與遠程射擊。
“卡斯隊長，菲婭姐！”
“科斯林，好久不見！”卡斯連忙起身迎接。
科斯林是一位奇才，卡斯在與他第一次合作時就看得出……科斯林能在各種時候，精心製作應對戰局的各種精密機械道具，大大提升隊伍的'適應性' 。
“隊長，你沒叫其他人嗎？”
“我之前在一次食屍鬼事件中，認識了一位朋友，他只有兩星。我想徵集一下你們的意見，看這次的命運事件，是否要拉他入夥。”
“兩星？主修什麼？”
“神秘學。”
此言一出，就連對卡斯有好感的菲婭也滿是疑惑。
神秘學的定位十分廣泛，而且神秘學者在未能成為真正騎士前，作用並不太大。
科斯林考慮到這是隊長的提議，說法上比較委婉：“卡斯老大……兩星神秘學，也就比普通人在感知方面強一點吧？
我認為還是把這人叫過來，大家認識一下……在前往【命運空間】之前，通過懸賞任務來了解他的真正實力。
如果他真的有本事，那就讓他加入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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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騎士 第五十九章 冒險者公會
【益生真菌培養室】
這是一間由帕莎講師獨自建設的實驗培養室。
與舊下水道裡飄散的致病性真菌不同，這裡的真菌都是對人體有益的。
韓東已經躺在真菌培養室整整一天。
目的只有一個-【強化肉身】。
這是韓東在兩天前，通過書籍以及與帕莎導師的討論。
想出了一種臨時彌補'虛弱肉身'的辦法。
那就是掌控真菌，讓這些益生真菌在韓東的體內臨時紮根。
在器官表面添加真菌保護層，提升器官活性並給予保護。
在肌肉間增添韌性十足的菌絲，加強肌細胞間相互作用。
在血液中融入一種滑體孢子，增加血管通透性與血液中氧氣的傳輸效率……
聽上去很高端，操作起來也很複雜且讓益生菌在體紮根，風險也是不小……最終的結果只是勉強將韓東的體質，改善為普通人。
結果看來是值得的。
至少韓東不會跑上兩步就氣喘吁籲，揮舞兩下拳頭就滿頭大汗。
“看似不太大的提升，實際對於我來說，有很大意義。”
就在韓東剛剛走出實驗室，手腕上的發條裝置便傳來震感。
韓東給予過聯繫方式的只有三人。
卡斯、帕莎老師還有自己的妹妹妮娜。
“餵，哪位？”
“安德瓦朋友，能聽見你的聲音實在太好了！
我這裡有一項賞金較高的懸賞任務，有沒有興趣合作執行？
最終能分到手的賞金，估計與上次我們意外發現'食屍鬼巢穴'差不多……而且還有額外獎勵。”
如果是其他人邀請，韓東目前正處於學習的關鍵時期，他是不會去的。
但卡斯不一樣。
一星期後的【命運空間】，韓東已經決定與熟悉且有一定實力的卡斯組隊……提前見一面也不錯。
正好，益生菌身體已完成，正好有空。
“在哪集合？”
“你來【冒險者公會】吧，我在這裡等你……這是一件中型懸賞任務，需要提前討論”
“好，等我一會兒。”
收好裝置。
由於韓東進步神速，遠超帕莎的預期，時間完全足夠的情況下，請一天假無所謂。
“明天之前得準時回來。”
“嗯。”
韓東乘坐升降梯返回地面。
重新呼吸到地面上的新鮮空氣時，前所未有的清爽感溢滿全身。
韓東雖能適應【舊下水道】裡的生活，但長時間待在下面，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穿過墓地時，韓東的私人管家阿吉再次從地面爬出。
大墓地裡的住客，會被指派為一位見習騎士的終生管家，但僅限於帶路、介紹以及一些生活上的基礎事情協助。
阿吉不知從何處牽出一匹腐肉與白骨共存的殭屍馬，通過一種奇妙的語言傳遞給馬匹，讓它送韓東前往【冒險者公會】。
在馬匹駛出闇月森林時，陰森壓抑感消失。
韓東也同時切換為「鳥嘴裝束」，面具與長袍覆住全身，隱藏身份。
所謂的【冒險者公會】設立在學院中心街的交匯路口。
黃銅與石材完美結合的巨型建築，大門上掛著巨大的金屬牌匾，並在印有兩道徽記。
其一為「雙劍交叉於白馬首之上」的騎士徽記。
其二為「一柄匕首插在懸賞單中心」的懸賞許可徽記。
這一徽記由皇室議會發放，只有被授予這枚徽記的公會、教會或當地組織，才有資格向見習騎士發放懸賞令。
公會大樓共有七層，但每一層卻足足有十米的高度……屬於中心街最大型、最氣派的建築。
每日更換新一批的懸賞任務時，都會有大量的見習騎士在門口等待。
畢竟，在發展階段的見習騎士都比較缺錢。
銅幣不僅僅能買到一些生活必需品。
在特殊的市場、特殊的交易區能買到一些魔法道具，甚至還有人售賣從命運空間裡帶出的道具。
而這些特殊道具的價格都很高。
“神秘學者！你好……有興趣加入我們的隊伍，一同完成二星難度的懸賞任務嗎？目標是兩隻普通石像鬼，需要在夜裡行動。”
韓東的這身標準鳥嘴醫生裝束一看就非同一般，屬於神秘學院裡的精英學生。
剛下馬就收到一位披著獸皮的壯漢的邀請。
“不好意思，和朋友有約。”
韓東簡單推脫後，跨入到冒險者公會的大廳。
當前有超過百人聚集於此，亦或是在佈告欄上挑選著懸賞任務，亦或是已選好任務而在這裡臨時招募小隊成員。
朝向樓梯走去的韓東，卻在中途停頓了一下。
韓東來到騎士學院剛一星期，而且全天待在【舊下水道】，認識的人少之又少……當前卻發現一位面熟的人。
“米婭.塞米諾維奇。”
角落處一張圓桌旁，韓東發現了與自己同級的女性，以93分的成績通過院系測試的戰鬥民族妹子。
先前在導師選擇前夕，米婭主動為其它受傷的見習騎士發放草膏，給韓東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形象。
“剛開學不久，就來【冒險者公會】執行任務……說不定與我一樣，在新手事件裡就獲得了兩點命運點數。”
…………
在米婭與同伴閒聊期間，感受到目光的注視，立馬看向樓梯口。
只是，當前的韓東已偏過頭，沿著樓梯上行離開。
由於鳥嘴裝束，無法看透韓東的身份。
“神秘學者？哪位學長嗎？”
米婭沒有想太多，繼續回到與同伴們的聊天中。
…………
“能在冒險者公會裡獨立開設包間，看來這位卡斯的身份與普通見習騎士稍有不同啊。”
韓東來到二樓的冒險者休息室前。
剛剛伸手敲響一下房門。
誰知，房門立即開啟並伸出一條有力的臂膀，挽上韓東的脖頸，將其強行拖拽進去。
“安德瓦兄弟！好久不見……真是想死你了。
最近過得怎麼樣？你這樣的優等生，在神秘系內肯定過得很舒坦吧？哈哈。”
卡斯太過熱情。
直接將韓東拉至身側的座椅上，全程保持著'勾肩搭背'的狀態，悉心詢問著韓東最近的情況。
這一幕看得小隊另一位菲婭少女嘟噥著小嘴，就差把'嫉妒'印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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